他在家還好嗎,明天就過年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在家吃團圓飯,還是在酒店。
一般,應該在酒店吧……成華集團的團圓飯都是要被當做新聞報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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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北風,從窗戶縫裡吹進,發出嗚咽的聲音。
喻澤年三天沒有進一粒米,一滴水。
他不吃飯,喻成華就斷了水糧,他不出門,房門就上了鎖。
手機充滿了電,卻沒有一格信號。屏蔽儀屏蔽了整座房子,網也斷了,這幾天他過的痛苦不已。
喻成華的要求很簡單,要他立刻出國,忘掉喜歡的那個男人。
喻澤年能依嗎,不能。
他閉眼是林燈一,睜眼是林燈一,想他想的渾身疼。
蜷縮在床上,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生病卻無人依靠的黑暗裡。
嘴唇起了乾皮,臉色異常難看,他睜眼看這房間,隻覺得和地獄沒有絲毫區彆。
他不懂,明明都是過年,明明都是爸媽的孩子,為什麼他喻澤年永遠不配得到愛。
臘月二十九這天,喻氏夫人回了家,開了喻澤年的房門。
燈光從外部滲入,喻澤年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他那位從不會笑,冷豔高挑的母親。
母親還是那樣冷冷的看著他,像看最拙劣的殘次品。
丟下一句話:“出國不會提前,按原計劃,但你也老實點,下次,我絕不會幫你。”
母親說完準備離開,想了想,對王媽說了幾句話。
喻澤年攥緊被子,看母親的背影遠去。
高大的男孩餓的前胸貼後背,王媽端進來了一碗粥和一瓶水很快被他消滅了個乾淨。
王媽轉身偷偷抹眼淚,吃完後,喻澤年靠在床頭發呆。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笑的苦澀。
天下人豔羨喻氏,誰知道喻家的少爺過的這麼淒楚。
莫要隻看眼前,人背後的冷暖,隻有自己知曉。
臘月三十這天,雪還是那麼大。
很晚的時候,喻家的屏蔽儀撤了。
林燈一無數次拿著手機,心煩意亂。
童鬱注意他好幾天了,一邊逗著毛肚玩,一邊打趣:“想喻澤年了?”
“我想他乾什麼?”林燈一一口否認。
“出息。”童鬱搖頭,嘖嘖幾聲,“還是不是男子漢,喜歡人都不敢承認。”
“我不喜歡他。”林燈一皺眉。
“喲,還不喜歡呢,自我欺騙好玩嗎?”童鬱陰陽怪氣的笑,說,“那是誰啊,整天抱著個手機不抱毛肚了,以前三天不玩一次手機的人,現在一分鐘就得看三次,怎麼著,人不理你啦?誰要你一直拒絕,活該。”
林燈一想不通自己上輩子到底欠了喻澤年和童鬱多少,這輩子這倆人輪番氣他。
“你還是不是舅舅了,為老不尊。”他怒。
“你說誰老,你說我老?”童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這麼帥你敢說我老?”
雖然這個舅舅是很帥,但是,林燈一小聲:“就是比我老。”
說他醜可以,說他老就不行!童鬱把二三十斤的毛肚往林燈一身上一扔,林燈一仿佛看見一座五指山朝他壓了下來。
好在燕大總裁急救及時,連狗帶人把童鬱勸走了。
雪停了,但地上積雪厚了好幾層。
林燈一捕捉到手機信號少了一格,有些懷疑,心道:“該不會是信號不好,所以這幾天才收不到信息?”
他趕緊穿上鞋,帶上耳捂子,裹了幾層圍巾去了院子,伸手找著信號。
找了一圈,信號早滿了,還是沒有新消息。
他生氣了。
林燈一瞪著手機。
“你再不給我發信息,就再也彆給我發了!”
那天。
林燈一還是沒等到消息。氣的手機揣進兜裡發誓再也不看一眼。
過年過年,家家戶戶張燈結彩。
童家院子處處掛滿紅色燈籠,外婆外公笑嗬嗬的聽童鬱說故事。
童鬱那張嘴,能把老人哄的笑成了花。
林燈一安安靜靜沒吃幾口,就逗毛肚玩。
毛肚也有自己的專座,乖巧的吐著舌頭,林燈一給它什麼它吃什麼,也不亂叫。
兩位老人,舅舅舅媽,毛肚,還有他。
多年以前,哥哥還在,媽媽還在。除夕夜的飯,總是那麼熱鬨。大人小孩笑聲鬨做一團,林燈一總是跟哥哥搶著吃。
哥哥吃什麼他都好奇的看著,總也想嘗一嘗。
外婆外公會拿著最大的紅包。
“來,這是給小風的,這是小燈的,你們倆呀,要快快樂樂長大,知不知道?”
媽媽的紅包,外婆的紅包,還有半大小子舅舅的假紅包。
林與風和林燈一追著吵著要童鬱的真紅包,童鬱是外公外婆老來得子,當年也不過才十七八歲,被兩個侄子追的沒辦法,遞出去兩張卡。
“錢沒有,隻有卡了,拿著花,額度不高,以後舅舅補。”
怎麼就不高,童鱗嗔他:“就你最慣孩子,他們才多大,就給五十萬額度的卡。”
童鬱翻遍了口袋:“那怎麼辦,真沒紅包呀。”
物是人非,人雖已逝,日子還得過。
林燈一垂下眼眸,摸了兩下毛肚,手機忽然震動。
他幾乎瞬間衝出了家門,站在院子裡。
外婆外公有些懵,童鬱止住他們跟出去的步伐,道:“談戀愛了,彆去彆去。”
外公外婆一喜,童鬱朝燕裴眨眨眼。
爆竹聲不絕於耳,厚重的雪一片白,林燈一踩在雪上,第一時間接了電話半天沒敢出聲。
對方喘氣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這個雪夜明明那麼嘈雜,卻又那麼安靜。
直到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久違了的,明明想念至極卻又彆扭著不願承認的聲音。
林燈一的心狠狠一顫。
“小同桌……”
喻澤年的聲音很輕很輕,像縹緲的柳絮,在手上輕掃而過。
林燈一抿了抿唇,“恩”了一聲。
他們都安靜了。
天邊的爆竹炸出年夜的光,整座天色都被點燃似的,黑夜的寂寞染上無邊的七彩,光的顏色與星辰一道閃爍。
林燈一站在院中,四合院的燈籠燃出紅色的火苗。
對方停了多久,他的心就跳了多久。
像在等待著什麼。
是新年快樂,還是……
喻澤年站在窗前,因為幾日不吃飯不喝水,他沒有什麼力氣。
王媽端來的稀飯隻夠填飽一角,但怕他胃不舒服,不能再讓他多吃。
喻家空空蕩蕩的房子裡,隻有他一個人。
喻成華和母親去參加行屍走肉般的晚宴,每個人都帶著虛偽的麵具。
其他人都回家過年,這個十八歲的除夕夜,喻澤年開了窗,吹著呼嘯的北風。
他靠在窗台,舉著手機,抵著牆麵。
唇顫抖了幾分,眼眶微微濕潤。
好像沒有什麼比聽到小同桌的聲音更讓他欣慰。
哪怕隻有一個簡單的嗯。
他好想他,好想好想。
低頭,擰著鼻梁。
喻澤年的聲音沙啞而沉。
儘管知道不會有回應,可還是想讓他知道,這幾日來,自己思念的心。
“小同桌……”他又喊了一聲。
對方又“恩”了一句。
聽筒中,能聽見那邊的熱鬨,那邊的除夕夜該有的煙花爆竹和其樂融融聲。
對比自己這邊的寒冷,喻澤年笑不出,也哭不出。
他摩挲著手機,蹭了蹭。
伴隨著那一聲的,是看似堅強卻內心脆弱的大男孩發紅的眼眶。
聲音格外沙啞。
林燈一聽到的,是紮在他心上的,用儘所有感情的——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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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寂賴,白雪皚皚。
腳尖被雪水沾濕,冰的他一哆嗦。
煙花的光落在林燈一身上,白色的毛衣時而被映成耀眼的金,時而染上斑駁的紅。
斂下的眼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喻澤年等了很久很久,他不報什麼希望,已經習慣了林燈一的沉默。
然而,這一次,不一樣。
一朵碩大的煙花在天邊炸開,煙火的粉色裹住院中長身而立的少年。
聲音隆隆,從聽筒傳到喻澤年的耳中,伴隨著一起的,是林燈一有些小聲,微微涼薄,語調輕顫,卻再不退縮的——
“……我也……”
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嗚啊啊啊老母親的心啊嗚嗚嗚。
我的燈燈和年年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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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森林》
林見月沒見過這麼有型的男人。有型到她的舌尖舔過他的喉結,還想往下去。
靳北支著腿坐在斑駁的沙發上,斜睨著眸子瞧這在他身上放肆的女人。
“滾下去。”
她厚著臉皮:“我不。”
後來那晚,她連人帶衣服被扔出了門外。
是扔,毫不留情的扔。
憐香惜玉?做夢。
*
在深山野林待久了,靳北覺得自個兒成了禁欲的楷模。
直到瞧見林見月那個女人伸著玉足勾住彆人的衣衫,挑釁似的望了他一眼。靳北的火氣噌的一下全起來了。
這火是怒的還是邪的,不曉得。
隻曉得他大步朝她走過去的時候她頭也不回的領著彆人進了房間。
“嘭”的一聲,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閉門羹。
裡頭毫不客氣的傳來:“靳隊,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當晚,靳北犯了禁,吃了肉,吃的她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他有點後悔。
就她昨晚床上那樣,怎麼沒八百年前就把她給辦了。
***
曾經當一把槍抵著靳北時。
彆人問:“要人還是要命。”
他說:“要人。”
“我再問你一次,要人還是要命。”
他嗤笑,錐子似的盯著他:“要人。”
那是他心尖子上的人,沒了她,跟剜心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