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管事卻是想也沒想道:“這個千總與我貴人相識,所以才會請過來招待一番,他們這次過來是公務,自是沒時間常過來,再說了,他們住在縣衙,也是不方便過來!”
說到這裡,蔡管事衝著佟雙喜幾人招了招手,小聲道:“過幾日來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貴人呢!”
“真正的貴人不該也住縣衙?難不成還要住我們屋棚不是?”佟雙喜自是不懂就問。
蔡管事卻是一下子閉了嘴了,看了看眼前的佟雙喜幾人,想了想,又四周看了看,見廚間裡確實沒人,就更小聲道:“屋棚住住老魯他們還行,這些個貴人都是從宮裡出來的,哪裡能住得慣這裡哦,溫管事早就在鎮上的酒樓訂了房間。”
聽了蔡管事這話,佟雙喜這個時候才真的可以確定了。
佟家大房以及佟家一大家子真是好毒的心思。
山腰上的客人都離開後,佟雙喜特意去尋了溫管事一趟。
“這征兵的話按著律例,應該是每年一次,兩年前徽帝登基,大赦天下,未來十年,每年征兵改為每三年征一次兵,今年來國家安定,民心穩固,征兵的事情也不是那般的急迫,像六裡村這樣的小村三五年征一次兵的也不是沒有。”
溫管事耐心地與佟雙喜解釋說道。
關於這個,佟雙喜也聽秦老能、王婆子幾人說過。
說是六裡村來人征兵還是四年前了,秦老能大哥家的三兒子就被征了兵,年前還給家裡來了信,說是升了把手。
“年紀符合的都要被征去嗎?”
對於這些事情,秦老能這些個常年土裡刨食兒的人自是不會比溫管事這樣的人懂得更多。
“那倒不是!”溫管事想了想,繼續說道,“家中隻一子的不征,家中出了秀才舉人的免於兵役,而且是一家隻需一個即可。”
佟雙喜皺眉。
“就拿秦家來說吧,秦家總共兄弟五人,這五人所生兒子,隻需一人服兵役即可。”溫管事見佟雙喜還未聽懂,就繼續與她解釋說道。
佟雙喜想起佟家那一大家子來。
佟老柱一共有三子,佟掌家、佟掌財、佟掌萬。
老大佟掌家共有兩子,佟雙福、佟雙壽,且都符合兵役的年紀,老二佟掌財,也就是佟雙喜與佟雙雙死去的爹,隻有一子佟雙雙,且隻有九歲,老三佟掌萬卻是隻一個閨女,並無兒子……
佟雙喜現在心裡終於明白這佟家大房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那後來的那批人與前麵征兵的這些人有關係嗎?”
佟雙喜還想確定一件事,於是繼續問道。
溫管事一驚,隻是略想想也就明白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做這樣陰損的事情呢。
“表麵上是沒有乾係的,隻是兩撥人有一撥達成目的,另一撥也是不會再為難那家人的!”
溫管事話說得直白,佟雙喜自是沒什麼不明白的了。
佟家隻大房的佟雙福、佟雙壽兩個兒子符合兵役的年紀,到時候必是要從其中選一個服了兵役,佟掌家與朱氏哪裡能舍得自己兒子去那受罪的地方,所以才會把主意打到了二房佟雙雙的身上。
佟雙雙年紀小,並不滿足服兵役的年齡,但是那些買人的太監,最喜歡的卻是那些還沒長開的童男子,這樣一來,佟雙雙自是更合適了,所以佟家大房就是想把佟雙雙賣給那些太監,如此,他們的兩個兒子佟雙福與佟雙壽就可以免了兵役。
即便心裡有著猜測,待確認了這事情後,佟雙喜忍不住地渾身發冷。
所謂的血肉至親,不過如此。
見佟雙喜臉色不好,溫管事關心地問道:“是擔心家裡有人服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