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白撥弦的手停了一瞬,頭也不抬的道:“要聽就進來聽,這也是以後屬於你的歌。”
靠在門外的林項北動了動,沒說話。
感覺清醒一點了的邊南一拍了拍臉,推開練習室的門搭著林項北的肩膀邁了進去,“你們怎麼都起的這麼早啊,好不容易能有幾天睡懶覺的時間,多珍貴啊,咋不知道珍惜。”
他半夢半醒的念念叨叨:“等重新開始連軸轉你們就知道後悔了……”
林項北環顧著這間練習室,內部布置了專門的隔音牆,將門關好的話聲音傳不出去,無論什麼時候練習都不會影響周圍的住戶。
各類樂器都很齊全,即使NebuX不是樂隊類型的團體,作為愛豆多少也都會一些樂器。
電子琴,架子鼓,吉他,貝斯,薩克斯,小提琴大提琴,還有音箱和專門的立麥。角落裡有休息用的單雙人沙發還有高腳椅。
周嶼白將兩條胳膊撐在吉他上,一條長腿踩在地麵,抬起頭:“有什麼會的樂器,可以展示一下。”
“見麵會有時候我們會以樂隊的形式唱live,也會有個人舞台,嶼白哥吉他和貝斯都彈得很好,高中的時候鋼琴有開過演奏會。”邊南一往沙發裡一癱,望著天花板努力不讓眼皮打架,“我隻會一點小提琴,練習生時期要掌握一門樂器,斷斷續續學了一兩年,提前給譜子能勉強撐撐場子。”
滔滔不絕的邊南一迷糊的腦子忽然一清,這才想起林項北隻做了一個月的練習生,在此之前是普通學生的話,多半不一定有涉獵,尷尬地撓了撓頭,趕緊想補救——
“哥你要是沒有會的樂器也沒什麼大不……”
清脆的鼓聲響起,邊南一眼睛微微睜大,頓時將後半句咽了回去。
對哦。
師南隻說林項北作為練習生練習了一個月,沒說他是純花瓶啊。仔細想想,公司怎麼可能安心讓完全沒有舞台感的人直接加入N團,總不至於被顏衝昏了頭。
這幾年大火的選秀節目裡,也有零基礎的圈外人參選,最終高位出道的。如果每天的訓練時間能跟得上,或許能有驚人的進步也說不定。
有林項北這樣的顏,粉絲大概也不會介意搞一波養成係。
林項北坐在架子鼓後調試了一下高度,細長的木質鼓槌在五指間眨眼轉了一個來回。
原木色的鼓棒快得如同虛影,在骨感修長的白皙指尖旋轉,從每根手指間靈活繞過,最後穩穩落在手心。
隊裡的權哲也會一點架子鼓,但林項北起初先熟悉鼓隨意敲得那幾下,就能看出比權哲要厲害的多。
自昨天見麵起就沒怎麼說過話的林項北看上去很安靜,有節奏感的架子鼓聲傳來,卻也絲毫不違和,反而多了一絲隨性肆意的自由感。
他狀態很放鬆,試了試手感後,看著沒有吭聲的周嶼白語氣平和的淡聲道:“要不要試試合奏?爵士,SatinDoll。”
一直目不轉睛看著林項北的周嶼白一頓。
邊南一本以為周嶼白肯定會拒絕,沒想到周嶼白將吉他放到一邊,站到了電子琴後,乾脆的彈了一個前奏。
清脆的琴音節奏感極強,而他在按下第一個琴鍵後,鼓聲很快幾乎在同一時間跟上節奏。從未磨合過的鍵盤和架子鼓,仿佛排演過數百次般,出奇的默契。
在架子鼓瞬間合上節拍時,周嶼白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之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爵士本就是自由奔放的,輕快的鋼琴音色和低音大鼓、節奏鑔合在一起,仿佛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上奔跑,草木清香在熱烈的陽光炙烤下蒸騰。
邊南一起初驚訝地無意識張開嘴巴,後來卻不由得跟著晃動起身子,流露出愉快的興奮之色。
到了後來,甚至周嶼白做了即興改動,林項北也一樣能默契跟上。
即興演奏是爵士樂的靈魂。
最後一個琴鍵落下,周嶼白嘴角短促的揚起一抹笑意,又很快收斂。
“太強了吧!”邊南一徹底清醒了,從沙發上跳起來,“都沒有排練過,居然能配合的這麼好。”
他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分析:“見麵會上你們兩個要是有合作舞台,我看就表演這個就行,都不用練習。”
將鼓棒放回原位,林項北看了眼周嶼白,沒有談剛剛這一合奏的意思,站起身:“早飯吃什麼?”
剛好轉身的周嶼白跟林項北對視了短暫的零點一秒,同樣轉開視線,往門外走時頭也不回道:“外賣。”
被雙方不約而同的無視,莫名像個透明人的邊南一摸摸鼻子,跟在兩人身後往樓下走。
慢半拍的老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隊長剛才是主動回答了林項北的話嗎?
客廳依然空無一人。
剛才關上了隔音室的門,出來後邊南一探頭探腦看了一圈,發現房間門依然緊閉,剩下那三個隊友居然還在睡。
他確認了下時間,都快八點半了。
要知道他們平時經常五點半就得爬起來做妝發,照生物鐘來看按理說也該起了。
邊南一偷偷瞄了瞄再次誰也不主動開口的兩個人,林項北捧了本書淡定翻看,周嶼白從廚房出來,落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手裡端著一杯咖啡。
他奇道:“哥,你哪來的咖啡?”
周嶼白慢悠悠抿了一小口,輕描淡寫開口:“速溶的。”
邊南一:“哪有時間買呀?”
周嶼白不滿的抬眼,多半是嫌他煩,悠悠道:“酒店拿的。”
邊南一:“……”
老幺瞳孔地震。
誰能想到,NebuX第一印象氣場最不接地氣的周嶼白隊長,還會順走酒店的速溶咖啡。
邊南一認真的在考慮,如果把這一點爆料給隊長怎麼也甩不掉的私生,對方會不會因幻滅而脫粉。
剛剛還默契合奏的兩個人坐在沙發的兩端,中間隔了一條鮮明的楚河漢界。
邊南一無聊地摸了摸肚子:“我餓了。”
外賣員不好進來,他給助理李元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捎點早餐過來。
等待的過程中,邊南一湊到林項北旁邊,好奇的想知道他看的什麼書。
結果沒看懂。
他努力分辨內容,也搞不清楚林項北在看什麼。
一看書就頭疼的邊南一真誠發問:“為什麼要看這個呀?”
林項北簡單道:“專業書,我學這個。”
休學期間,有時間的話林項北就會翻看一下。
年僅十七歲的小金毛愣愣點頭,實則很震驚。原來團裡除了嶼白哥以外,還有學這種變態專業的隊友,簡直跟他的大腦不是一個構造。
沮喪的老幺不好意思打擾林項北,偷瞄了眼裝作沒聽到一般的周嶼白,還是決定去討一杯速溶咖啡壓壓驚。
半小時後,助理開門進來,將熱騰騰的幾袋子早餐放到餐桌上。
小助理看著也就二十來歲,放下大袋小袋後鬆了口氣,轉頭對上第一次見的林項北,看得呆了呆,不好意思的道:“啊你好,我是團裡的助理李元,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的,謝謝。”
林項北存了李元的號碼後,他就先離開了。N團難得放假,他在這也沒事做,不如回去補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