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彼此互相一無所知,總要有一個契機,關係才會有所變化。因此對方一再避開,林項北也並不強求,順其自然。
至於周嶼白,他一上車就睡了,雖然以他的淺眠標準來說,多半隻是閉著眼睛假寐。
想到早上尷尬的四目相對,林項北默默期待周嶼白最好一路上都假睡。
所以車程一個半小時,林項北一直沒怎麼說話。
隻是倒也不無聊,他一路上都在聽邊南一艱難背文言文。
沒什麼完整的時間背誦,難得的三天假邊南一又不想學習,於是這一篇《阿房宮賦》用碎片時間背了一個星期,還是磕磕絆絆。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廊腰縵回,簷牙高啄。”
“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呃,蜂房水渦……”
邊南一頭大如鬥,精神崩潰:“然後是什麼來著?什麼幾千萬落?”
替他保管著課本防止偷看的權哲冷酷回答:“自己想。”
邊南一慘淡嗚咽:“權哲你大爺的,你來背肯定也背不出。”
權哲挑眉:“……我大爺的?”
邊南一假裝沒聽見,繼續苦思冥想:“長橋?長橋?”
他瞅了瞅前排過於安靜的氛圍,探身抓著前排的椅背,怕林項北不自在,看他沒睡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還能記得不?”
本來隻是隨便找個話題,沒想到等來了一聲“嗯”。
邊南一不信:“哥,隻會背第一句那種不算的。”
林項北:“嗯,我知道。”
邊南一:“那我考考你。”他把權哲手裡的課本搶了回來,頓時來了精神,眼睛明亮的道:“渭流漲膩,棄脂水也?”
林項北:“煙斜霧橫,焚椒蘭也。”
一旁的周嶼白安靜地睜開眼。
邊南一不信邪:“直欄橫檻,多於九土之城郭,前一句?”
林項北:“瓦縫參差,多於周身之帛縷。”
邊南一驚了:“哥你畢業有一年了吧,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啊。”
林項北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朝後麵伸出一根小指晃了晃:“我教你快速記憶,你幫我練舞,怎麼樣?”
邊南一看著林項北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英雄。
“沒問題!!”
就在邊南一興奮地要跟林項北拉鉤時,一直沒說話的周嶼白忽然淡淡開口:“好吵。”
老幺頓時老老實實地往後一坐,沒有再打擾周嶼白睡覺。
星源企劃門口。
今天依然有很多粉絲在公司樓下蹲守。
NebuX並沒有離開本市,新成員剛剛加入,這幾日一定會回公司。
粉絲們除了想見成員們以外,也抓心撓肺的想知道新成員究竟長什麼樣,搞到第七人的第一手照片。
公司還吊著粉絲的專注度和好奇心,遲遲沒有公布新成員的長相和具體資料,但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
遠遠看著熟悉的商務車緩緩駛來,一大早就蹲在門口守株待兔的粉絲瞬間激動起來,圍攏在一處等待。
商務車停在公司門口,車門向後滑開。
第一個下車的是周嶼白。
更像是私生的粉絲們壓低了興奮的呼聲,屏住呼吸瘋狂拍照,並試圖朝著車內錄像——
這一點絕對觸犯到了粉圈的大忌。
不拍機場廊橋圖,不拍車內,不跟機,不打擾私生活,這幾點都是粉圈的絕對鐵律。
私生不是粉,這一點私生本人是永遠意識不到的。
周嶼白微微皺眉,不著痕跡地擋在車門前,沒有回頭:“林項北,戴好口罩再下來。”
窗戶都有防窺膜,是拍不到的。
快速確認了下林項北已經戴好口罩,周嶼白才大步朝商務樓門口走去。
有一波人跟著周嶼白跑了,直到被堵在門外還在跟拍,剩下的則將鏡頭對準車內,很快看到了第二個從車上走下來的人。
這是林項北第一次接觸到,“粉絲”的另一麵。
如果說在一周年見麵會上,粉絲與愛豆之間是互相支撐,彼此照亮的關係,讓人感到溫暖和動容。
那麼現在就是海麵以下,看不到的冰山一角。
無數鏡頭幾乎懟到林項北的臉上,圍攏過來,讓人寸步難行。
“摘口罩啊。”
“你是不是跟公司高層有什麼關係啊,空降咖。”
“能直接加入NebuX是不是很開心啊,晚上睡覺都在笑吧?”
林項北神色平靜,看不出有什麼反應。
他淡淡道:“請讓一讓。”
意外的,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不要這樣。”
汲煦錫皺眉,環顧了一圈圍攏在車前的人,重複了一遍:“不要這樣。”
林項北低頭看著抓住自己小臂的手,周嶼白不知何時又折返了回來,拉著他大步穿過人群。
昨天在舞台上,朝著粉絲深深鞠躬的周嶼白,看都沒有看眼前的鏡頭一眼。
尊重是相互的。
喜歡也有高低貴賤。
作者有話要說:小可愛們明天18點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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