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點被鎮住了。
這對擁有“雄心壯誌”的花澤睿來說,是個天大的誘惑。
比起羅刹牌,當然是玉羅刹親口承認的少夫人更有實權!
可是這一天來的太晚了!
如果是在他和西門吹雪情意綿綿時,玉羅刹說出這種話,陸點二話不說就把西門吹雪砸暈綁來了。
管他未來會不會修無情劍道,這個少主夫人他是當定了。
可是現在,他和西門吹雪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陸點心痛不已。
哪怕他想和西門吹雪複合也不行。
隻要玉羅刹知道,來到沙漠裡的不是西門吹雪,而是葉孤城,陸點就會失去現在所有的待遇。
還是自己靠得住。
陸點及時放棄了誘惑,按照原計劃進行。
他溫潤的笑容中流露出了幾分狂熱:“義父說的是真的?”
玉羅刹總算抓住了他的弱點,對陸點愈發放心,他自信可以讓陸點死心塌地為自己做事,便安心給他放權。
“當然是真的。”玉羅刹道,“待我百年之後,吹雪繼承羅刹教,到時候你便是教主夫人,吹雪的一切,還需仰仗你來照拂。”
西門吹雪不理雜事,羅刹教就是他這個教主夫人說了算。
陸點起身,朝玉羅刹彎腰行禮:“有義父這句話,兒子就安心了。”
玉羅刹道:“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那就儘快去做吧。”
陸點離開書房,摸了摸塞在腰帶裡的羅刹牌,心情愈發明朗。
玉天寶從後麵出來:“爹,花澤睿呢?”
玉羅刹的心情也很好,他愉快地說:“有些事情,需要你哥哥去做。”
玉天寶問:“什麼事情?”
玉羅刹心道,吹雪若是看到這個冒牌貨,會不會不高興?
他早已知道玉天寶的存在,任由他再多活幾日倒也無妨。
來到羅刹教隻是他的第一步,自然不能這麼快挑明他的真實身份。
羅刹教是花澤睿自幼生活的地方,吹雪為了他,應該不會太過排斥。再加上花澤睿的野心,必定會勸吹雪回到教內,假以時日,他們父子兩個終究可以消融隔閡。
玉羅刹道:“是教內的事情,你聽不懂,不要再問了。”
玉天寶道:“您還沒說,就知道我聽不懂?”
玉羅刹思慮片刻,“花澤睿在外麵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他們情投意合,已經修成眷屬。”
玉天寶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後變得震驚。
“那個男人是江湖中有名的劍客,睿兒已經答應會帶他來羅刹教。”玉羅刹害怕這個沒腦子的草包惹吹雪心煩,警告道:“如今睿兒就是你的大哥,並非奴仆,他的情人,也是羅刹教的少主,你不要去招惹他。”
“可、可是……”
“還有什麼想說的?”
“花澤睿他,怎麼可以喜歡男人?”玉天寶看著他爹,“您竟然這麼輕易地同意了?”
“有何不可。”玉羅刹的語氣越發冰冷,他道:“你若無事,那就出去吧,以後有事派人通傳,我自會去見你,不必過來。”
玉天寶心中升起幾分惶恐。
一向寵愛他的爹爹,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漠?
是他心情不好嗎?
可是他對花澤睿還是很好的。
莫非爹爹突然發現自己才是母親和野男人生的孩子,花澤睿的母親其實是被冤枉的?
玉羅刹道:“天寶,出去。”
玉天寶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書房。
他問外麵的仆人:“花澤睿去了哪裡?”
“睿公子似乎是要出去辦事,剛才騎馬出去了。”仆人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這位似乎什麼還不知道的少主,“他的手上,拿著一張羅刹牌。”
羅刹牌!
爹爹要把羅刹教交到花澤睿手上。
果然花澤睿才是親生的嗎?
玉天寶回到自己的住處,越想越覺得難過。他看著伺候在自己身邊的幾十個人,沒有花澤睿陪伴,依然會覺得很寂寞。
可是他已經不配被花澤睿服侍了。
他大發脾氣,摔了一套茶具,把下人趕走。
玉天寶冷冷地看著外麵,下定決心。
他不能一直呆在教內,他如今已經二十六歲,早已不再是個孩子!
羅刹教本來就不是他的,他也從來沒想要過羅刹教,他應該出去闖蕩,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玉天寶故意找借口,又發了一通脾氣,趕走身邊的人,收拾好行禮物品,偷偷摸摸離開了羅刹教,來到了黃沙中。
幼年時他就想過看看外麵的沙漠,當日險些害死花澤睿,成年後他雖擁有自由,卻也是在無數奴仆的跟隨下在外行走。
現在終於隻剩下他一個人。
玉天寶覺得空氣都變得新鮮了。
他好像一條遊入大海的魚,再也不必受到拘束了。
玉天寶暗暗下定決心,哪怕他猜的都是錯的,他其實是玉羅刹的親兒子,也要就此獨自闖蕩。
等他闖出名堂之後,再回到羅刹教,他的父親也應該會對他的成就而感到欣慰的!
陸點背著包裹,打馬在黃沙上奔跑。
從羅刹教到石觀音那邊的距離不算遠,騎駱駝太慢了,還是騎馬更快。
他恍惚中看到了遠處的黃沙裡有個身影,仔細看了一下,“玉天寶?”
玉天寶離家出走了?
那太好了!
西門吹雪不在,玉天寶跑了,羅刹牌在他手裡。玉羅刹的三個兒子,就屬他勝算最高。
潑天富貴就在眼前,隻要能熬過玉羅刹那關,他也能算是沙漠中的霸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