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點靠在他身上,看著好友列表。
幾天前的時候,玉羅刹的頭像就一直在往前麵移動,現在更是瘋狂移動,看樣子應該快到了。
演員就位,接下來就是揭開所有謎題的時候。
陸點嚼碎嘴裡的糖,咽下去後,用歆羨的目光看著明亮的窗戶,“外麵雪很大嗎?”
葉孤城道:“很大,已經到腳踝處了。”
陸點說:“在屋裡呆著有些悶,我想出去走走。”
葉孤城說:“你身體還沒好,外麵冷,出去受了涼,又要發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好。”
可是西門吹雪不在這裡,一會兒玉羅刹來了,陸點怕葉孤城擋不住。
“我可以穿厚一些。”陸點捏了捏葉孤城的手,輕聲說,“而且這件事情跟我的計劃有關,您就答應我吧。”
葉孤城一直都不清楚他的計劃是什麼,但是他已經配合陸點做了很多,不差準許他出門了。
葉孤城無奈道:“我幫你穿衣。”
他扶著陸點坐起來,給他穿上層層疊疊的衣服,穿好外袍後,又將那件披風披在了身上。
陸點本想自己穿鞋,沒想到頭暈得厲害,一低頭就晃了一下,扶著葉孤城的肩膀才沒有摔倒。
葉孤城讓他坐好,給他套上襪子,又穿上厚厚的靴子。
沙漠中很熱,不需要穿很厚的衣服,這是來燕北的路上購置的冬衣,裝了滿滿一車廂。
陸點站起來,感覺自己重了十斤,肩膀能明顯感受到重量,腰上也有些酸痛。
迎麵冷風吹來,陸點覺得臉上被刮得很疼,因為感冒而產生的迷茫倒是消散了許多。
房間外麵的雪已經被下人清掃乾淨了,陸點與葉孤城並肩走在回廊上,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西門吹雪的小院。
西門吹雪這邊是獨立的院子,穿過月亮門進來,裡麵是一處很空曠的地方,角落處有一棵高大的樹,枝乾蔓延出來,春夏時會開花,還可以在下麵乘涼。
陸點指著前麵的石頭桌凳說:“從前莊主在這裡看書,我就在一旁服侍。”
葉孤城道:“嗯。”
陸點看向幾階台階上的欄杆,“那張琴被收起來了?”
葉孤城知道,他說的是和西門吹雪的回憶,而非自己。
這是他第一次來萬梅山莊,一切都是陌生的,沒有任何情懷可言。
如果此時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西門吹雪,應當會有許多感慨吧。
“莊主將我擁在懷裡,按著我的手,教我彈琴,春日甚美,隻可惜我當時隻想莊主多教我幾日,故意彈得不好,配不上滿院春色。”
葉孤城想到了自己教他練劍的時候。
花澤睿是否也故意用錯過劍招,隻為了與他親近?
可是就算他如此處心積慮,想要靠近的那個人,還是西門吹雪。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在茫茫雪地裡格外顯眼。
陸點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他真的好像一隻大黑耗子。
玉羅刹站定,冰冷銳利的目光就像閃爍著寒芒的刀刃,比風雪更為逼人,他緊盯著陸點,“小畜生,你笑什麼?”
陸點笑著說:“能見到義父,我很高興,所以才笑了。”
玉羅刹沒有武器。
或者說,他的全身都可以作為殺人的兵器,他的殺意已經達到了極點,他朝著陸點走來,每一步都帶來極大的壓力。
陸點能感覺到,葉孤城的身體已經緊繃,他的手落在了劍柄上,隨時都有可能拔劍。
陸點也一樣。
隻是他沒有想拔劍,而是想著喊人。
西門吹雪此時應該在練劍,很快他就會回來了,如果能聽到他的聲音,必定會來得更快一些。
有葉孤城在旁相護,幾秒鐘的時間,他應該死不了。
玉羅刹又向前一步時,葉孤城動了。
他的劍光比白雪更為耀眼,輝煌燦爛,向著玉羅刹攻去。
陸點也在此時,用他沙啞的喉嚨喊道:“吹雪!”
西門吹雪聞聲而至,見玉羅刹似乎要繞過葉孤城,直取陸點的性命,他運起輕功,用最快的速度攔下了玉羅刹的一擊。
“他這樣待你,你竟還幫他?”玉羅刹的聲音中透出惱怒。
“是我對不起花澤睿。”西門吹雪說。
“我看你是被花澤睿騙的丟了魂!分明是他拋棄了你,主動離開萬梅山莊,也是他絲毫不顧念舊情,這麼快就和葉孤城搞在了一起,你哪裡對不起他?分明是他對不起你!”
陸點看向玉羅刹身後的葉孤城,用很輕,但是飽含情意的聲音喚:“吹雪……”
背對著陸點的西門吹雪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