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流觴閣(1 / 2)

流觴閣。

葉皎皎帶著太子府的侍衛來到流觴閣的時候,原本歌聲靡靡的場麵,登時變得混亂不堪。

老鴇陳媽媽在看見葉皎皎的時候,連忙行禮,誠惶誠恐,不知這位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太子寵妾,為何會深夜到訪流觴閣?

“葉姑娘,您來這裡是.....”

陳媽媽看著葉皎皎,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慣常會察言觀色的她,不難發現,葉皎皎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陳媽媽說笑了,我的身契還壓在流觴閣,之前不過是在殿下府中小住,如今皎皎也應該回來了,還勞煩媽媽給我準備一間廂房,我乏了,想要休息了。”

葉皎皎的話,好似是一擊重錘,震得在場的每個人耳邊都嗡嗡作響,還以為他們喝醉了酒沒有醒,聽錯了話。

然而,等葉皎皎真的走入流觴閣的後院,在陳媽媽匆忙收拾出來最好的廂房中住下之後,所有人才反應過來是真的,看來葉皎皎這是失寵了!

而太子府的侍衛將葉皎皎送到這裡之後,也沒有停留,直接回太子府複命了。

而陳媽媽站在葉皎皎院落的門口,好幾次想要進去,卻最終猶豫不決,她不知道葉皎皎是真的失寵了,還是暫時惹惱了太子殿下,也難說沒有翻身的可能。

故而,看著葉皎皎這顆搖錢樹,陳媽媽倒是有些為難了,若是葉皎皎真的失寵了,那麼理應讓她與流觴閣的其他姑娘一樣接客,可是若太子殿下又想起葉皎皎的好,那她豈不是自己作死?

就在陳媽媽猶豫的時候,忽然被人點了穴道,隨即將她拽走了。

陳媽媽嚇得驚慌失措,一張滿是脂粉的老臉看上去有些誇張,看著一身侍衛裝扮的大人,陳媽媽十分的惶恐。

“葉姑娘的身份,你應當知曉。這位如今隻是暫時住在流觴閣,日後自有一番造化。陳媽媽應該知道,什麼是該做,什麼事不能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否則,這京城可是容不下陳媽媽了.....”

楊振對著陳媽媽點了幾句,陳媽媽向來機靈,連忙點頭應了,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還好,剛剛她沒有貿然進去打擾葉皎皎,不然等這位被太子殿下再接回府去,那自己這條老命也就活到頭了!

葉皎皎以為自己會失眠,可是在流觴閣的這一晚,卻睡得格外的沉,隻不過不停的做夢,夢中的自己好似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中,她在夢裡又哭又笑,直到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枕巾已經濕了.....

隻是一場夢啊,再也回不去了.....

葉皎皎笑容慘淡,起身之後,自己換了衣衫,簡單的梳妝,而於此同時,陳媽媽也帶著丫鬟過來了。

“葉姑娘,這是以後服侍你的丫鬟,你在流觴閣放心住下,你儘管放心,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一聲。葉姑娘身份矜貴,這流觴閣的恩客,我是萬萬不敢帶過來攪擾葉姑娘的。”

陳媽媽這番話一出,倒是讓葉皎皎眸底有些詫異,原本來此處,她是有著自己的打算,確實不可能接客,她以為還要再裝模作樣,利用一下君流景的恩寵,讓陳媽媽先不要打她的主意。

然而卻不成想,陳媽媽比她想得還要自作聰明,看來陳媽媽定然也是想要觀察她一陣,才好待價而沽,定然不會冒險得罪君流景。

“陳媽媽有心了,不過皎皎也知曉自己的身份,最近雖然打算精養一陣身子,不過半月後,流觴閣的花魁之日,我還是要參加的,媽媽隻需為皎皎準本一身舞衣即可,還有就是,此事不可張揚,待那日才可公之於眾。”

葉皎皎斂去眸底的光亮,她決定回流觴閣,就是因為這半月後的花魁之夜。

流觴閣的花魁之夜,會在畫舫上舉行,畫舫行至河中,所有流觴閣最受歡迎的女子,都會在上麵表演才藝,而畫舫之上的名門公子們,會對最心怡的那一個,扔上手中的珠花。

而葉皎皎想要徹底離開,最好的辦法就是假死,這個身份,永久的消失,才是最安全的。

她打算在畫舫行至河畔中央的時候,站在最高處一舞,隨即縱身而下,投入河中.....

而她去京城醫館聯係的神醫穀的人,會在那畫舫之下提前準備好幾個水性極佳的人,自然會救了她。

夜晚的河畔,本就難以分辨,看不清明,算是她最佳的假死方式。而所有人,也隻會覺得,那個月下一舞,垂淚投河的女子,是因為失了太子殿下的寵愛,又不想接客,而自儘。

她想好了一切之後,便在流觴閣安心住下來。幾乎從不出門,每日都呆在自己的寢房中,隻是找來了一些奇聞異事的書簡,拿來隨意的看著打發時間。

隻是在傍晚的時候,偶爾會失眠,總是想起君流景。可是她告訴自己,每一日都要比昨日少想起這個男子一刻鐘,這樣,終究會有一日,她可以徹底忘了他。

.....

半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逝,而葉皎皎這個名字,儼然已經成為了京中流言蜚語中的人物,不少人都在唏噓京城第一美人的命運坎坷,但是大多數人隻是看熱鬨而已,對於太子殿下厭棄了葉皎皎,京中的貴女們,可是十分的樂得其見。

而不少豪門公子哥們,倒是對葉皎皎十分的好奇,這個女人畢竟是太子殿下曾經最寵愛的侍妾,定然有她的過人之處,很多人都對葉皎皎有些心癢。

然而,真的壯著膽子來到流觴閣的時候,卻被陳媽媽一句話擋了回去,說是葉姑娘在調理身子,暫時不見其他人。

這些人興致高昂的過來,可是卻被掃了興,原本是想鬨起來的,可是又被陳媽媽幾句點播,弄得有些不敢下手。如今,倒是也讓許多人暫時歇了心思,保持觀望,沒敢再來找茬兒。

可是,那幾日來流觴閣想要見葉皎皎的公子哥們,在接連幾天裡,都相繼發生了意外,不是斷了退,就是廢了命根子,總之,讓得知情況的人,更是一陣唏噓。

然而,卻沒有人敢深究。細思極恐,若這些人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那麼,有何人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動這些公子哥們?恐怕,這個京城,也唯有那一人,與葉皎皎有關.....

君流景從宮中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已過酉時,剛走入府中,便看到了等在那裡的夢清公主,臉色淡漠,語氣涼薄:“時辰不早了,公主該回驛館了。”

這一日剛好是夢清公主在太子府小住的十五日,亦是葉皎皎離開的十五日。

在葉皎皎走了之後,君流景每天除了處理公務的時間外,整個心都有些說不清的煩亂,更是看著太子府中的每一處景致,都越發不順心。

何況,這府中還住了一個夢清公主,君流景更是不想看見她。故而,君流景這半月,幾乎是宿在了宮中,楊振每日來回跑,給他彙報太子府與流觴閣的情況。

盯著太子府是因為,時刻要警覺夢清公主會不會在太子府中窺探機密書簡信函,更要防著她下蠱毒,而葉皎皎那邊,楊振更是派了暗衛守在那裡,生怕有哪個不長眼的喝醉了酒,萬一出了事,他們所有人都要掉腦袋。

“殿下當真是無情,夢清在府中守了半月,殿下卻躲了半月。夢清今日特意等在這裡,就是想親自與殿下道彆,亦或許,殿下若是憐惜夢清,可否讓夢清一直住在這裡,夢清.....願意的.....願意為殿下做任何事.....”

夢清公主的話說得很大膽,她也絲毫不避諱府中的奴才與侍女,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君流景是她看上的男人,她注定會留在太子府。

麵對美豔無雙又一片真心的夢清公主,不遠處的淡漠男子並未看一眼,姣好麵容上的紅暈,秋水盈盈的雙眸,絲毫沒有換來男子眼底的一絲漣漪。

“公主,請自重。”

君流景聲音依舊淡漠,然而麵容微冷,透著徹骨的涼薄,半點顏麵都沒有給夢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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