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流景對於小女子生氣的模樣,並未氣惱,聲音溫潤,看似耐心十足,他還命廚房送來了一碗燕窩,遞給了葉皎皎。
葉皎皎抬手一擋,並未打算吃下,她的五指攥著衣袂的紅紗,臉上一白,心中覺得諷刺。
嗬,太子側妃,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是這個妾侍的身份!這個身份,與她而已,隻是一場諷刺,他難道不知,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嗎?
不,他知道。隻不過,他做不到。帝王之愛,又如何許一人唯一。
“殿下,妾不想要這太子側妃的名分,妾看不上呢.....”
葉皎皎臉上蒼白,笑得諷刺,望向君流景的那雙水眸中,亮得刺眼,晶瑩好似會瞬間滑落。
君流景原本溫潤的眸光,似有暗流湧動,他眉心輕蹙之後又倏爾放開,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她傻得忽然讓他有點心疼。他不懂,作為一個女子,她為何非要這般偏執?
“皎皎,莫要任性,眼下局勢不穩,孤已經許你如今最適合的位份。”
君流景抬手輕輕撫著她的墨發,指間柔軟,聲音異常溫潤,原本淡漠的眸子帶著難得的情意,哄著身前的女子。
他如今是天生太子,可他想做的,卻是這天下的君主。太子妃的位置臟了,因為這三個字,會讓他想起顧傾卿那個惡心的女人。
故而,側妃之位,在君流景眼中,確實是如今最合適葉皎皎的身份。待他登基為帝,他會給葉皎皎最尊貴的榮寵。隻不過,眼下並不是跟她說這些的時候。
葉皎皎平靜地看著君流景,不再言語。
然而心中,卻一片冰涼。最合適她的位份?果然,君流景的心中,自己也隻配當一個小妾。她又何必再開口自取其辱。
原本葉皎皎以為自己是不想睡的,可是被君流景喂了幾口燕窩之後,躺在床上倒是昏昏沉沉睡著了,隻覺得自己乏累異常。
翌日。
侍女端著一碗補品,說是太子殿下要她喝下的。葉皎皎看著那補藥,忽然想起了之前每一次侍寢之後,君流景都會送來這樣一碗補藥。
她不由眼眶發酸,心中諷刺,那一碗碗的補藥是什麼,她心知肚明。他明明不想要她生下孩子,在落月山莊之時,卻偏偏跟她說,要她把她的心給他,要她給他生一個孩子。
她以為,他的心中多少還是有她的,可是,那株他送的幽蘭草,卻好似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真相,就是如此殘酷。
葉皎皎端起了那晚藥,熟悉的藥香氣,比以往的每一次更為濃烈,濃烈到讓葉皎皎惡心,刺目到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嘭——”
葉皎皎在這一刻,再難控製自己的情緒,她直接將手中的藥碗咂碎,藥汁瞬間飛濺,嚇了侍女一跳。
“葉姑娘.....”
“出去。”
葉皎皎臉上冰冷,不再看侍女一眼,而侍女也是慌了神,生怕沒有按照殿下的吩咐,讓葉皎皎喝藥,而自己受到責罰,她連忙退了出去,隨即便彙報給了楊振。
不一會兒的功夫,葉皎皎就見君流景來了她住的梨園。
此時正是晌午,陽光正足,男子似如薄玉一般的俊顏,顯得豐神俊逸。
隻不過,他的臉色,看上去似乎蒼白了一些。
君流景走到女子身邊,女子見他進來,也完全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就這般坐在那裡,直接垂眸,並未看他。
讓葉皎皎詫異的是,君流景竟然驀然蹲下,雙臂攬住她的皓腕,抬眸溫潤淡笑的看著她,眼底是她熟悉的縱容與寵溺,然而極淡。
“皎皎,還在與孤置氣嗎?”
“妾不敢。”
她淡淡地說道,羽睫輕顫。
“不敢?依孤來看,在孤麵前,沒有你不敢的事。”
君流景勾唇哂笑,打趣哄著麵前的女子,耐心十足。
葉皎皎並未回應,也沒有出聲,任由君流景這般抱著。
“既然不氣了,為何不喝補藥?”
聽了君流景的話,葉皎皎淡漠的眸光終於有了波動,看向君流景,克製不住的惱意。
“妾為何要喝藥?殿下莫不是忘了,昨日妾並未侍寢,所以殿下不用如此小心,非要看著妾喝藥才放心。”
葉皎皎這句話說的聲音逐漸放大,甚至有些輕顫,這一刻隱隱有著憤怒。不曾侍寢,沒有孩子,喝什麼藥?君流景在怕什麼?
君流景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些無奈,然而卻想起醫書中看過的,女子有孕之後,情緒難免失控,他並沒有想到,一碗補藥,讓她的反應這麼大。
“皎皎,你的胎象不穩,莫要任性,安心喝補藥,才好為孤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兒。”
君流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驀然柔和,眼底溫潤,如消融的冰雪,他抬手將她發絲間的梨花白拂掉,動作輕柔。
“胎象.....你是說,我有身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在碼字,寫好了繼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