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等白錦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好似被碾壓了一般,疼得厲害。
“嗯....”
“醒了?”
白錦忽然聽到了耳邊君炎的聲音,昨晚細碎的記憶似乎湧入了腦中,隨後頓時沒了睡意,徹底被嚇得清醒了過來。
“陛下....”
她的聲音啞的不行,話音一出口,就徹底臉紅了下來。而君炎側躺在她的身邊,低眸看著她,唇邊的笑意一看就是吃飽喝足的饜足,與慘兮兮的白錦,完全不同的畫風。
“可是餓了,要吃東西?一會兒朕會讓人送來潤喉的湯藥,昨晚你叫的厲害,傷了嗓子....”
“你....”
白錦原本就有些羞惱,被他的話一說,更是氣得不輕,一雙水眸就這樣等著君炎,不禁讓君炎想起了昨晚這雙眼,好似撒嬌一般,望著他,就連留下淚珠的時候,都是異常的可愛,讓他憐惜,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好了,彆惱。不用害羞,反正以後你忍著點,不要再這般叫著勾引朕,還傷了嗓子。”
君炎倒是溫柔的給她蓋上了被子,而自己起身穿上了衣服,而白錦躺在那裡,也試圖起身,可是剛起來一下,就疼得白著小臉沒敢再動。
“彆亂動,一會兒朕會讓醫女過來照顧你,隨後給你送來膳食,休養兩日之後,朕便帶你回宮。”
不知是不是白錦的錯覺,竟然覺得,君炎竟然對著她笑得溫柔寵溺。
白錦悶悶的沒有吭聲,君炎走了之後,她躺在床上,想起了昨夜自己的不正常,明顯是傻兮兮的中了藥,被人算計了,結果,卻便宜了君炎這個大豬蹄子....
他果然是色胚....
越想越覺得委屈,從此以後,清白就沒了。雖然君炎長得很帥,可是,卻並不是一個良配,君炎宮中的美人那麼多,如今他要了自己,那她以後....
白錦忽然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她是無法接受跟君炎還有那些宮妃一起住在宮中的,那道宮牆,就是牢籠,而她,隻想要自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兩天,君炎倒是沒有再碰她,實在是第一天她中了藥,勾得他不知道節製,君炎原本想要帶她出去轉轉,即使不打馬球,但是還可以去踏青遊湖。
然而白錦卻一直都不想出去,她一直呆在屋子裡,就是不想見任何人。而君炎也就在房間中,陪著白錦兩日,除了看看奏折,便也沒再去打馬球。
至於秦城,白錦沒有問,包括之前自己是如何被害得,她也沒再提,現在想想,除了君炎的宮妃們,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至於具體是誰,無疑是一場陽謀,最終查出來的,也可能隻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的是,第三日回京之前,君炎卻主動跟她說了這事。
“秦城差點染指你,朕已經將他殺了,反正他本就不乾淨,之前京中有好幾次調戲少女出了人命被壓下來了,如今,殺了也便殺了。至於晚宴上,給你酒水中下藥的是冷貴妃,隻不過她並未親自動手,受她挑唆的鄭美人,朕已經賜了毒酒,以後這宮中,也不會再有人敢害你。至於冷貴妃....你想要朕如何處置?”
君炎忽然問著白錦,倒是讓白錦有些詫異,然而之後,就是心驚與涼薄。鄭美人,君炎明知是受了挑唆,可是卻依舊賜了毒酒,就好似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般,半點感情都沒有。
這樣的涼薄,讓白錦有些害怕,一時間又想到了自己,現在君炎看上去是對自己有興趣,所以肯為自己報仇懲罰,可是以後呢?若是她真的呆在君炎的身邊,難保她就不是下一個鄭美人!
“冷貴妃身份尊貴,深得陛下寵愛,白錦不過一介民女,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白錦未曾放在心上。”
白錦麵色如常的說道,聲音平靜,然而放在衣袂中的小手,卻驀然緊張了起來。
“你當真這樣想?”
君炎原本上揚的語調,不自禁的沉了下來,輕蹙的眉心,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並不算好。
“是,我不想給陛下添麻煩,也不想讓陛下為難。”
白錦知道,就算是處理了冷貴妃又如何?解決不了事情的根本。隻有她離開了皇宮,才能真正的安全。隻要身在君炎的身邊,跟他不清不楚的關係,這樣的事情,以後的宮鬥戲碼,不會少。
“嗬,你倒是會為朕考慮,可是你想過沒有?朕....也許願意為你為難,願意給你解決麻煩....”
君炎忽然傾身而至,靠近白錦,那張俊顏,在她的眼前放大,眸底是自己也說不清的偏執與期許。
他在期許什麼呢?君炎不由覺得好笑,他此刻,竟然有些期待看見白錦吃醋,為他吃醋,跟他爭寵。
“白錦身份卑微,不值得陛下為難。”
白錦垂下了眼,沒敢再看君炎,隻是這樣說著。
“白錦,你這是在跟朕鬨脾氣,想要一個身份嗎?”
君炎忽然想到,自從那晚之後,他要了白錦,可是似乎卻並沒有開口說給她一個位份,所以....她是在生氣嗎?覺得自己不給她名分?
想到這裡,君炎的心情好了一些,驀然挑眉看向白錦,語氣中帶了一絲寵溺:“是朕的不對,你如今已經是朕的女人,理應有個名分。若是你想,你可以不比冷貴妃差,朕都可以允你。”
君炎桃花眸中帶著笑意,看向白錦,手指輕輕摩挲她的粉唇,似乎等著她開口跟自己討要一個高位份,她想要什麼位份,他都可以給她。
一介民女又如何?對於君炎來說,隻要他喜歡,他可以讓她當貴妃。如此的話,也確實是幫她出了一口氣,不處理冷貴妃,可是白錦若是成了貴妃,那麼對於冷貴妃來說,滋味定然很難受。
他以為,白錦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回擊宮中的那些嬪妃,然而卻不知,他想錯了她。
他能給予她的,都不是她此刻想要的。而她想要的自由,他卻壓根就沒想過要給她。
“陛下,那晚的事....多謝你救了我,可是....我並不想入宮為妃,我跟陛下之間也全無男女之情,陛下可不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依舊是畫師,而陛下看厭了我,可否放我出宮....”
白錦鼓足了勇氣,一雙杏眼看向君炎,她萬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雖然那晚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如今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個樣子,她隻能安慰自己,這若是在現代,就當是一夜情了,可是,卻並不能因為這個意外而搭上自己一輩子。
何況,還是在牢籠一樣的宮中一輩子,況且,君炎並不愛她,這是讓她無法接受的。
“白錦,你知不知道,你在跟朕說什麼?”
君炎原本還上揚的唇角,頓時僵住了,然後整張臉變得瞬間一黑,隱隱帶著薄怒。剛剛的期待,顯得竟然是如此的可笑。
“我....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
白錦不知道君炎在氣什麼,明明占了便宜的人是他,畢竟那天他可以給她找來解藥的,可偏偏用身體給自己解毒,明顯就是色胚,白錦想到這裡,眸底也有了一絲委屈,但是已然倔強的站在他麵前,語氣也沒有退讓。
兩人對視片刻後,君炎忽然笑了,笑得越發的幽冷,他臉上是漫不經心的不在意,然而他自己卻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氣人的本事,是多麼厲害。
“白錦,朕就如你所願,讓你繼續當回一個奴才,隻是朕的一個奴才。”
他的聲音邪肆慵懶,轉身離開,不再回頭看她一眼。
“謝陛下。”
白錦鬆了一口氣,然而在他漫不經心轉身的瞬間,她心中卻有些酸澀。她就知道,他不會在意自己,甚至是當一個玩物,對於君炎來說,對自己也並沒有多少興趣。
不然,奴才這個詞,他不會這般輕易的說出來作賤自己。可是又如何?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隻要不進宮當他的女人,她就還有出宮離開的機會,一點一點來,總會得到自由。
君炎離開了,當日命令侍衛們回宮,而白錦沒有再看見君炎,來得時候是君炎騎馬帶著她,回宮的時候,她隻有一輛窄小的馬車。
沒什麼不知足的,因為她知道,能有一輛馬車都不錯了,最起碼不用徒步跟在後麵,那樣的話,會顯得更加的慘。
回宮後。
一連幾日,白錦都沒有看見君炎,君炎忙碌了起來,並沒有讓她去殿前侍奉,而白錦也隻是安靜的呆在自己的院子裡。
除了偶爾會有幾個嬪妃,想要過來奚落她,亦或是試探她,後來見她似乎是失寵了,而且回宮之後,陛下連一個名分都沒給她,這樣一來,所有人也都放下了心來,覺得白錦並不是一個威脅,自然也就沒人搭理她。
更何況,鄭美人的死,也算是給整個後宮敲響了一個警鐘,陛下不喜歡自作聰明,勾心鬥角的女子。白錦的事,冷貴妃是幕後主使,幾乎是整個後宮都心明鏡的事。
而陛下雖然沒有處置冷貴妃,可是卻再也沒有翻她的牌子,甚至是回宮後的宮宴上,操辦這些事的權利,也被君炎給了林妃,冷貴妃竟然是連出席宮宴的資格,都被君炎剝奪了。
冷貴妃失寵了,陛下再也不想看見她,雖然沒有發落到冷宮,可是卻也跟冷宮沒什麼區彆,這讓冷貴妃一個大美人直接日漸消瘦起來,竟然真的病了。
可是病了,君炎得知了,也隻是讓禦醫去了一趟,而他本人還是沒有去。就此,讓後宮中的女子也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帝王恩寵,一向是喜怒無常,花無百日紅,更彆提她們宮中的嬪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