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之後,薛沉給胡生使了個眼色,讓胡生去外麵守著。
嫂子對謝璋說:“璋郎,你也出去,我跟叔叔單獨說幾句話。”
薛沉和係統一起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係統說:【她故意的吧。】
薛沉:【嗯。】
謝璋不情不願地出去了,臨走前本想開著門,嫂子一個眼刀就讓他不敢造次,乖乖帶上了房門。
“我嫁過來有些時候了,還是第一次與你相見,你從前怕是沒聽說過我。我名溫愉,你受傷後,謝家的產業都是我出麵打理的。我不願隻做內宅婦人,看你不像是甘願留在府上被謝璋拿捏的模樣,也彆喊我嫂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溫愉性格爽朗,一點都不扭捏,“你這腿真的壞了?”
薛沉淡淡地說:“受傷的位置在後背,怕是再也好不起來了。”
溫愉道:“他這個人嫉賢妒能,自己本事不行,也看不得彆人把事情做好。小肚雞腸又優柔寡斷,平日裡得罪的人不少,真正下手時畏畏縮縮留下後患。若換做是我,必定不會讓你活到現在。”
薛沉微微一笑:“你都知道了。”
“我既在這裡過日子,當然要把事情弄清楚。”溫愉拿起剪刀,撥了撥桌台上的燈芯,將長出的部分剪掉,“就是不知道,你這次回來,是為了討回公道,將謝璋做的醃臢事公之於眾,還是要跟他搶奪家產?”
薛沉:“看來你對他沒有多少感情。”
溫愉意外地坦誠:“我自幼性格強勢,在家中備受製約,之所以嫁過來,不過是看中謝家門庭敗落,謝璋能力不足,容易拿捏。感情……他不值得我付出真情。”
薛沉:“第一次見麵你就說這些,似乎不太合適。”
溫愉放下剪刀,表情冷了下來:“那封信,難道不是你寫的?”
這事肯定是宮九派人做的。
他就知道宮九會額外提供一些幫助,沒想到幫他的竟然會是謝璋的枕邊人。
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薛沉承認下來:“是我寫的。”
溫愉:“你本有機會就此遠走,離開謝家過自己的日子。你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回來,想必有所依仗。”
薛沉沒有說話。
溫愉:“好了,現在說說你的目的吧。”
薛沉:“我會殺了謝璋。”
溫愉挑眉:“隻是這樣?不要彆的?”
薛沉笑了笑:“我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去處,如你所說,不想再被謝家拘束,那些身外之物,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倒是你,沒有了謝璋,會多出很多麻煩。”
溫愉:“你以為有謝璋在我能輕鬆?他看不慣當年的你,就能看得慣如今的我?這人見彆人做事容易,便覺得自己也行,挖空心思想要插手生意上的事,若他真有本事也就罷了,每每出手都要壞事,回過頭來把錯處全都推到我頭上,整日吵鬨不得安寧。
“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見不得女人厲害,稍微被比過去一點兒都覺得沒了麵子,偏又不覺得是自己無能,反倒成了彆人的錯,越沒本事的,越愛拿女人撒氣。若非他打不過我,又舍不得溫家這個靠山,這個家哪兒能有我的位置。死了正好,免得他在背地裡搞鬼,害我落得你這般下場,那才追悔莫及。”
薛沉看出來了,溫愉根本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冷酷絕情,不然謝璋怎麼會活到今天?
薛沉:“如此甚好,那就把他交給我來處置吧。”
兩人聊的時間不算長,確定了彼此的立場就結束了這場對話。
薛沉喊了胡生進來。謝璋也跟著一起進屋,目光不善,但是沒有發作,就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他們。
溫愉隻當沒看見,很有禮數地送薛沉離開,還叫了兩個小廝來為二少爺掌燈,送他回自己的住處。
薛沉靠在椅背上記憶著謝家的布局,分出一部分精力來跟係統聊天:【本體那邊掉線了。】
係統:【是睡著了,跟你喝斷片那次一樣。】
薛沉:【不知道本體做夢的時候,我會是什麼感覺。】
係統:【如果意識狀態算夢境的話,這邊發生的事,應該就是本體的夢吧?】
薛沉:【清醒夢?倒是很像。】
薛沉和係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提著燈籠的小廝越走越偏僻,這種地方溫度應該更低才對,薛沉卻覺得很悶熱,還沒有院子裡舒服。
這地方太差了,許久沒有人居住,屋頂上都有蜘蛛網了。
兩個小廝點亮屋裡的燈,對視一眼,自覺地打掃起了衛生。
薛沉坐在外麵,抬著頭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