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則消息在普水電視台的新聞和滾動字幕上也頻頻出現,第二天在普水新聞的頭版顯著位置也給與了登出,很多人看到這七個被清除人的名單時,都大跌眼鏡。
普水各部委辦局的人對這七個人的名字也許有些賣身,當時對於這些人背後撐腰的可都是在普水官場數得上的人物,這次在編製核查工作中負責此項工作的秦書凱,竟然把這麼多人一起得罪了,不知道這件事到時候怎麼收場,難道秦書凱就沒有想到如此的後果。
與大部分人等著看笑話的心態不同,張富貴聽人彙報後,你下麵的人找來普水新聞,在看到報紙上登出的消息時第一感覺是喜悅。他心裡有數,秦書凱這個簍子算是捅大了,這些人既然能還在上學就拿工資,必定有很硬的關係才能做到,而且在普水工作這幾年,張富貴知道,這次被處理的幾個人中背景關係裡,有幾個是馬成龍的嫡係,這件事最終必定會鬨到馬成龍的麵前,到時候隻怕秦書凱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馬成龍對其施加壓力,秦書凱的處境必定會很難堪。
張富貴也知道,秦書凱又不是一個肯輕易示弱的人,馬成龍一幫人越是壓迫,秦書凱的反抗必然越是強烈,趙王道當時所謂的提拔乾部就是一個例子,到了開常委會議的當天晚上,秦書凱才把趙王道和馬成龍決定乾部提拔的事情推翻,那麼編製核查這件事又會如何,當時張富貴很興奮,畢竟事態已經順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張富貴這樣想著,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他想,儘管馬成龍和秦書凱都是有些背景的乾部,可是到了自己麵前,不過是被自己操縱的兩顆棋子而已,所謂隔山觀虎鬥的感覺,確實不錯。
官場就是這樣,有些時候,隻要有人鬥,必定有人從中獲益。
胡一佳是從老婆的電話裡知道女兒的名字被公布清理消息的時候,當時胡一佳正在開全體人員會議,出去學習一年,很長時間沒有在單位領導工作了,現在一回來,頭等大事自然是要把國土局從上到下的思想統一起來,告訴底下辦事的人,當家主事的人已經回來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吊兒郎當的,不把單位的事情當回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有一點組織性和紀律性。
胡一佳還想告訴下麵的副職,他不在家的時候有些人有些動作很正常,當時現在就不行,就要服從,一把手要的就是權威。本來不想接老婆的電話,他正講在興頭上,底下的一幫下屬被他訓的全都低下了頭,這個時候,站起來走到會場外麵接電話,這種會場的嚴肅氣氛就被破壞了。
沒想到,平日裡還算是依順的老婆,今天打起電話來卻頗有幾分不屈不撓的精神,胡一佳不接電話,老婆就一直不停的打著,搞的胡一佳一邊講話一邊有些心神不寧的。
胡一佳預感到這次電話跟以往的不同,結束了一段話後,衝底下的人做了一個示意動作,然後不發一言的拿起手機走到了會場外。還沒來得及抱怨老婆,老婆在電話裡先叫喊起來:
“胡一佳,你整天忙什麼東西,難道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是不是家裡的事情你就一點也不問了。”
胡一佳心想,我還沒向你興師問罪呢,這個時候亂打什麼電話,你還倒打一耙。想到會場裡還有一幫人在等著他回去主持大局,把剛才進行一半的發言來個總結,胡一佳沒心思跟老婆鬥氣,直截了當的說“
“我現在開會呢,有什麼急事,你快點說,單位的一百多人都在等著我講話,等著我作指示呢。“
老婆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口氣說,胡一佳,你他媽逼整天就知道開會,女兒的名字都上了報紙和電視了,你還在那開什麼破會,如果不把這件事處理好,你也不要回來了。
胡一佳聽了這話一驚,這女兒好好的在上大學,名字怎麼會上報紙和電視,而且聽老婆的語氣,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女兒那可是秦書凱的心頭肉,否則,再就把這個黃臉婆甩了。
胡一佳趕緊問,謾慢說,出什麼事了?
老婆一口氣把在報紙上看到內容全都說了一遍,胡一佳聽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反問老婆,你他媽是不是看錯了,在普水的地盤上應該沒人這麼沒眼色,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對付我,編製核查的工作聽說最近在核查,不過那是張富貴在操作,張富貴應該知道我跟馬成龍書記之間的關係,他不會敢如此吧。
老婆生氣的說,難道你連自己老婆的話都不信嗎,我會拿女兒的事情和你開玩笑?今天的電視台和普水新聞頭版上寫的清清楚楚,你不會自己找一張看看,趕緊想辦法吧,女兒明年就畢業了,現在工作很難找。
老婆說完這話,生氣的把電話狠狠的掛斷了。聽著電話裡傳來急促的“滴滴”聲,胡一佳一時有點發愣,想不到剛回來就出現這檔事,看來操著的人他媽真是不知道大爺是誰啊。
再次回到會場,胡一佳因為心裡有事情,就沒有了先前的激情演講的情緒,簡單的把秘書準備的發言稿讀完後,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胡一佳直接說了兩個字:“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