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僻的小路上,落拓的青年打馬而過,黑衣少年騎著駿馬緊跟在他的身後,腰間挎刀,單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上拿了塊月餅。
係統:【你們這趟算是白跑了吧?】
薛沉:【雖然沒有查出我弟用了哪些毒,不過差不多知道他的作案手段,還有背鍋的人了,也不算白跑。】
係統:【啊?查出來了嗎?】
薛沉:【小綿雖然沒有點亮味覺,他眼睛看不到,舌頭比普通人更靈敏,很明顯,毒就在月餅裡,是我想不起來是什麼的那個味道,經過死掉的甘嶸之手,送到舒貴妃那邊,被薔薇花香催動,變成見血封喉的劇毒。】
係統:【對。】
薛沉:【我弟放下花就跑了,現在甘嶸的死,指向的是王貴妃,臥雲樓那邊指向傅宗書。最有意思的是,這些線索隻是指向對方,沒有明確的證據,就算王貴妃和傅宗書想要自證都很難。】
係統:【諸葛神侯會這樣結案嗎?】
薛沉:【估計會繼續查吧,等一個月的期限到了,查出來什麼,就交上去什麼。如果能把傅宗書拉下水,那就好玩了。】
係統:【怎麼說?】
薛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等著看吧。】
二人策馬前往城鎮,到達鬨市後,牽著馬慢悠悠地往前走。
追命在路邊的酒鋪打了些酒,把葫蘆灌滿,裴銳默默跟在他的身後,微微偏頭,似乎在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
酒葫蘆裝滿,回到追命手裡,他付過錢,轉頭對裴銳說:“小綿,要不要找個地——”
話音未落,一夥人拿著武器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周圍路人紛紛退避。
為首那人吼道:“玄月刀!總算讓我找到你了!兄弟們上,殺了他,替二哥報仇!”
他們迅速包圍住裴銳和追命,不由分說,提起武器就殺了過來。
追命連忙收起酒葫蘆:“等等,玄月刀?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裴銳微微低頭,抽出刀,毫不留情,出手迅猛,把靠近他的人砍殺。
追命知道裴銳的刀法很好,卻沒想到會厲害道這種程度。
少年在軍中曆練過,所用刀法大開大合,絕對省力,以最快的速度取人性命。
他的動作算不上美觀,但因身材修長,行動有力,舉手投足間透著舉重若輕,細看下似乎意象深遠,格外瀟灑利落。
追命第一次見到裴銳用刀,不由感到震撼。
現在的裴銳隻是裴銳,而非小綿。
他好像拋下了所有的感情,變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刃,全憑直覺出手,最終目標就是把敵人解決,不會恐懼,也不會憐憫。
這些人隻是敵人,並非同類,所以無論殺死多少,都不會手軟。
追命呆愣片刻,已經有六七個人躺在地上沒了聲息,身上的血洞不停地往外流出深色的血液。
那些人也被裴銳的凶悍嚇住了,好不容易
積攢的士氣消耗而空,亂了陣腳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有幾個心生退意,後退幾步,帶著滿身血,衝進人群裡逃走了。
還有人麵臨死亡,腿腳發軟,連躲避都來不及,就被裴銳砍斷了脖子。
也有幾個人的武功很高,似乎懷抱著滿腔恨意,務必要置裴銳於死地,不退反進,互相聯手,跟裴銳過了幾招後便力不能敵,渾身是傷,退讓到一旁伺機而動。
追命大聲道:“住手!都停手!”
裴銳甩了下刀,清掉上麵的血,沒有回頭:“怎麼了?”
其他人卻趁機撲了過來。
在裴銳出手之前,追命運起輕功,一腳把人踹飛,擋在了裴銳麵前:“這少年是我弟弟,並非幾位要找的玄月刀,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旁邊那人吐了口血,怨恨地盯著追命:“小侯爺重金懸賞玄月刀,正是這瞎眼少年的模樣,難道還能有假?”
追命:“小侯爺?”
那人:“二哥待我如親生兄弟一般,卻死在了這毫無人性的玄月刀手上,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說完他提著劍又殺了過來。
追命本想攔住他,這人似乎早有預料,故意躲了一下,沒想到裴銳也在這時出手,他躲的那下,的確避開了追命,卻直直地撞在了裴銳的刀上。
那人也沒想到自己會死的這麼憋屈,噴出一口血來,死死地盯著裴銳:“你……不得好……死……”
說完他便沒了聲息。
追命回過頭,下意識想安慰他:“小綿……”
裴銳把刀從屍體上抽出來,一腳將人踢到一邊,語氣一如既往:“全都殺了。”
追命不可置信:“小綿?”
裴銳眉頭微皺:“崔命,他們要殺我,如果不殺光,死的就會是我。”
不知為何,聽到裴銳這麼說,追命心裡泛起一陣酸澀。
這個孩子跟少年時的冷血有什麼區彆?
他自幼與家人離散,又雙目失明,受儘苦楚。
追命不敢想象,這些年來他是怎麼過來的。
小綿身邊甚至連愛護他的母狼都沒有,能活到現在,靠的全是身上的這股野性。
追命說:“小綿,你信不信我?”
裴銳歪頭。
追命:“把他們交給我來處理,我會保護好你的,絕不會讓你受傷,好嗎?”
裴銳有些遲疑:“你會死嗎?”
追命深深地呼了口氣,聲音比剛才有些啞:“我的武功很不錯,足以應付這些人,不會輕易死去的。”
薛沉:【這也能腦補?】
係統:【什麼什麼?他腦補了什麼?】
薛沉:【估計是覺得小綿以前也遇到過想要保護他的好心人,結果卻死在了小綿麵前吧。他對我的憐愛都要溢出來了,我真沒想騙他這個,怎麼就這麼能腦補?】
係統:【這很好啊,完善了小綿的設定,我還以為追命會覺得小綿殺人不眨眼,從此疏遠你
呢,沒想到反而拉近了關係。】
薛沉:【怪我,沒跟他說明白,究竟誰才是好心人。】
係統:【求你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