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抓捕到宮九在無名島的下屬,回來的路上,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裴銳一路上都在給他們灌蒙汗藥。追命給的藥全都用在了這裡,他沒有再補充,根本拿不出藥來交給追命,隻好拿弟弟頂上了。
自從知道裴銳的腦子不太好使,追命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很在意。
聽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追命忍不住問他:“為什麼?”
裴銳搖頭。
他要借此機會,限製宮九,避免他繼續作惡,但是私心裡又不想把他做的那些破事抖出來,讓其他人知道。
一旦暴露,即便宮九做的那些事不至於讓他拿命償還,以他的傲氣,未必能過得了自己心裡那關。
薛沉隻想讓弟弟收手,不想讓他死。
追命改變措辭:“你跟他關係不好嗎?”
裴銳:“二哥不喜歡我。”
追命又擔心起裴銳在太平王府的處境了。
太平王心思深沉,看起來倒是對他很好,以追命的眼力也無從分辨,他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大公子薛沉身體病弱,心性有些偏斜,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溫柔美好。
世子又明顯的表現出惡意,就連小綿都能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自己,想必毫無掩飾,已經把惡感擺在了明麵上。
小綿在太平王府過得這樣艱難,太平王知道嗎?
以小綿的性情,去軍中做事也是一條出路,太平王為何沒有留他在自己手下,而是把他送去了神侯府?
追命最初和其他師兄弟一樣,以為太平王要在神侯府安插人手,試圖掌控神侯府的動向。
可是在熟悉小綿的真實性情後,他就再也沒有了這樣的想法。
小綿似乎對他人的情緒感知很敏銳,之前就常常在他失落時安慰他,現在他應該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情,笨拙地出聲安慰:“他打不過我的。”
追命聲音微微提高:“你們還打過架?”
裴銳不知所措,好像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安慰不止沒有效果,反而讓追命的反應更大了。
追命看到裴銳好像被自己嚇到的模樣,深吸一口氣:“為什麼打架?”
裴銳控訴道:“他說我搶走了大哥!”
追命的滿腦袋陰謀,都因為這句話散去了:“……他們兄弟關係還挺好。”
裴銳:“那我呢?”
追命:“你也很好。”
少年很容易滿足,簡單的一句話就把他哄好了。
追命:“世子就因為這個看你不順眼,他找你打架,沒能打過你?”
裴銳點頭:“我就給他下了蒙汗藥,大哥就不喜歡他啦。”
係統:【你省略的好多,追命真的能聽懂嗎?】
薛沉:【那是他的事,跟我沒關係!】
係統:【……】
裴銳那句話中的因果關係很怪,追命想了一會兒,難道是因為世子服用蒙汗藥,睡了太久,錯過了什麼
事情,所以才被大公子厭惡?
追命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他和裴銳回到房間裡,向裴銳提議道:“以後休沐也留在老樓吧。”
裴銳:“為什麼?”
追命:“你不是很容易被吵醒嗎?老樓那邊很安靜,在那裡能睡好覺,不必擔心被人打擾。”
其實是他不希望小綿和太平王府的人有太多接觸,現在這樣的情形,小綿被人欺負了都是小事,隻怕太平王利用他,做出對神侯府不利的事情,最後舍棄小綿,把錯事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裴銳搖頭。
追命:“為什麼?你不想好好休息嗎?”
裴銳:“我要陪著大哥。”
追命:“薛公子身邊有人照顧他,你要是想陪他,偶爾過去就好了,不必所有的閒暇時間都呆在他的身邊。”
裴銳:“二哥要。”
追命:“是世子讓你照看薛大公子的?”
裴銳搖頭:“他讓我離大哥遠一點。”
追命愣了一下,好笑地說:“你主動靠近薛公子,就是為了讓世子生氣?”
裴銳點頭。
追命笑了起來:“小綿啊小綿,我怎麼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的小心思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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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體乘坐的船隻靠上了岸,帶著沙曼一起,轉為陸路,乘坐馬車前往利州。
中途在城鎮中停下來休息,薛沉什麼都不用做,甚至不需要他開口,所有的一切都被提前打點好,下人們提前購置好了居住的宅院,定下了最好的酒樓,詢問他是在這邊用飯,還是親自到酒樓那邊。
薛沉當然選擇剛出鍋的熱菜。
他神情冷酷,不為所動,好像對他而言,兩種選擇沒有什麼區彆,淡漠地說:“以後這種小事,不必向我過問,讓沙曼來決定就是。”
沙曼以前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無論什麼事情,都要聽從宮九的安排。
她的衣服是宮九從外麵帶回來的,武功是宮九教的,平時裡喝的酒,也都是宮九的,哪怕賭博用的錢財,都是從宮九那裡拿的。
她看似在無名島上過的很快活,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在宮九的監視之下,隻有得到了宮九的準許,她才能賭博、飲酒,宮九不許的,她什麼都做不了。
薛沉把選擇的權力交到了沙曼手上,沙曼還有些難以置信。
她當然想去外麵,見一見更多的人,看一看無名島之外的風土人情,而不是龜縮在這片小小的地方。
“我想出去吃。”表達完自己後,她下意識地看向薛沉:“可以嗎?”
薛沉頷首:“那就去外麵。”
沙曼欠了欠身:“稍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薛沉:“嗯。”
為了維持弟弟的人設,薛沉一路上都在悄悄使用輕功,避開一些明顯的塵土,累了個半死,才讓靴子仍然乾淨如新,白衣也一塵不染。
還有這個發型,薛沉生怕發絲淩亂,
就算是坐著休息,也要挺直腰背,生怕碰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