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大驚,急速後退,避開他的攻擊範圍:“好厲害的輕功。”
雲鶴煙在外人麵前向來冷酷寡言,此時更沒有跟他閒聊的意思,再次提劍攻了過來。
吳明邊守邊說:“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若想要錢,我這裡從來都不缺錢,甘願雙手奉上。閣下何必非要置我於死地?”
雲鶴煙:“把你殺了,錢也是我的。”
係統:【你彆說話啦!快點把他打死!】
薛沉:【懂不懂狗急跳牆的道理?人在感受到自己受到威脅的時候,會爆發出極大的潛力,我得先穩住他,找機會一招致勝,不能把他逼得太狠。】
係統:【原來是這樣嗎……】
薛沉:【你才該閉嘴。】
係統:【……】
吳明的記性不錯,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雲鶴煙,還以為他隻是圖財。
他看得出來,雲鶴煙不止有絕妙的輕功,還有極高的劍法,他的劍法已經超過了步入“無劍”之境的宮九,與自己也不遑多讓。
如果跟他強行對上,雲鶴煙以輕功相輔,出劍的速度隻會更快。
吳明的勝算不高,哪怕拚儘全力,更可能與對方同歸於儘。
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隻要逃出殺手的掌控,自然可以反敗為勝。
吳明不停後退,躲避他的攻擊,立即說道:“我的房間裡的確有不少金銀,但是大部分錢財都不在這裡。你若肯放了我,我可以帶你去密室拿錢,那裡的錢是這邊的數百倍,拿來買我的命,應該夠了吧?”
雲鶴煙似乎很心動,攻勢弱了下來。
吳明壓力驟減:“這座島是我的地盤,就算你殺了我,也很難逃出去,更何況還要攜帶如此多的金銀?如果你肯幫我,告訴我要殺我的那個人是誰,我會給你準備足量的食物和水,還有你滿意的錢財,而且還會直接派人撐船載你回去。”
雲鶴煙收起劍:“隻怕現在放了你,你不會放過我。”
吳明的笑容和藹:“我怎能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況且我很清楚,你不過是拿錢辦事。有人想殺我,就算動手的人不是你,也會是彆人。殺了你並不會解決我的麻煩,隻會讓我變得更麻煩。若是你肯站在我這邊,替我找出真正要殺我的那個人,事情便會迎刃而解。”
雲鶴煙:“你出多少錢?”
吳明:“他給了你多少錢?”
雲鶴煙:“二十兩。”
吳明眉頭一動:“金子?”
雲鶴煙:“銀子。”
吳明很久都沒有說話。
係統:【他要被你氣死了,實力高強的一方大佬,竟然隻值二十兩銀子。】
薛沉:【以他的名氣,二十兩算多的了。】
沉默許久後,吳明才說:“你的武功很高,還會缺這二十兩銀子?”
雲鶴煙:“缺。”
吳明:“區區二十兩就能驅使你賣命?”
雲鶴煙:“在我缺錢的時候,的確是這樣。”
吳明:“你現在為何改變了主意?”
雲鶴煙:“你的武功很高。”
吳明笑了起來:“不錯,我的武功的確很好。”
雲鶴煙:“這裡比青衣樓更好。”
吳明:“至少這座島上的人,都是靠自己的實力做事的。像你這樣武功超絕的人,在無名島絕不可能缺錢。”
雲鶴煙沒有說話。
吳明原本打算反悔,把這個殺手弄死以絕後患。
經過一番交談,吳明覺得這個人應當在外麵過的不好,明明十分厲害,卻為了二十兩銀子來島上送命。
這樣的人必定是有原則有底線的,或許在某一方麵極其固執,就像宮九一樣,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絕不反悔。
雖然雲鶴煙是個殺手,但也很好掌控。
吳明已經有了招攬他的心思。
他沒有明說,而是點亮了蠟燭,笑眯眯地道:“我給你二百兩金子,你能否將懸賞我的人活著帶到島上來?”
雲鶴煙:“二十兩。”
吳明從來沒有見過反著講價的,他怔了怔:“那就二十兩。”
雲鶴煙:“好。”
吳明當即打開床鋪下麵的一個抽屜,從裡麵取出了二十兩金子。
這些金子很新,還沒有在市麵上流通,一點汙垢都沒有,在燭光下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雲鶴煙走近,伸手接過金子,另一隻手突然抬起,攻向了吳明。
吳明一直沒有鬆懈下來,就算看似與雲鶴煙談攏,依然在暗中防備。
雲鶴煙出劍的速度很快,小老頭離他很近,就算他反應很快,一招“如意蘭花手”拍到了雲鶴煙身上,逼得他後退兩步,但是吳明也被雲鶴煙的劍刺中了肋下的位置,傷勢很深,卻並不致命。
吳明捂著傷處破窗逃離,雲鶴煙站定,運起內力,輔助[自愈]技能,將“如意蘭花手”造成的傷勢修複。
這門武功的名字聽起來很美,其實是非常陰毒的功夫,分筋錯脈,傷人於無形,而且十分陰寒,中了這一招的人看似沒有什麼反應,其實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
幸而雲鶴煙的內力同樣陰寒,而且他的自愈能力已經滿級,和宮九相當,隻要不一下子命中要害,基本上都能恢複如初。
內傷自愈後,雲鶴煙提劍追了過來。
吳明一路奔跑,血液浸濕了他的衣服,順著衣角流了一地。
雲鶴煙甚至不需要特意觀察,聞著味就知道他往哪邊去了。
他的輕功靈動,悄無聲息地追上。
吳明朝著火光跑去:“來人!快來人!有刺客!”
薛沉快步上前,抱起輪椅上的謝珩,交給了胡生:“帶他先走。”
胡生:“是。”
胡生離開後,薛沉負手而立,看著藏在黑夜中的雲鶴煙,再過半分鐘,他就能追上吳明了。
吳明看到了站在丹爐後方的白衣青年,頓時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薛沉:“師父,您受傷了?”
吳明心思電轉,在一瞬間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個劍法高明的黑衣殺手,是如何來到島上的?
他是乘坐宮九的船,同宮九一起上岸的!
吳明又驚又怒:“是你做的?”
薛沉表情不變,隻是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傲然:“是。”
吳明:“你這個逆徒!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氣勢比和雲鶴煙對戰時還要強大,速度也比逃命時快了很多。
小老頭的手上沒有武器,他的雙手就是武器。
化骨綿掌、指刀、如意蘭花手、大手印……無論哪一招,隻要將人擊中,都能把對手置於死地。
薛沉沒有拔劍,他迅速後退,朝著周圍的侍衛做了個手勢。
侍衛們將提前準備好的霹靂彈悉數拿出,向吳明丟去。
吳明並不畏懼這種殺傷力不大的暗器,他本身的“混元一氣功”已經讓他變得很強,霹靂彈爆炸造成的威力,在他看來最多揚起塵土,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影響到了他的聽覺,讓他無從分辨薛沉所在的位置。
薛沉繼續往後,使了個眼色,命令其他侍衛發起了第二波攻擊,並且隨時準備後撤。
侍衛們按照計劃,將幾枚霹靂彈扔進了燃燒著熊熊烈火的丹爐中。
爆炸聲不停地響起,吳明似乎在混亂中察覺到了危險,濃煙裡,他的身形往前走了幾步,在快要走出煙霧時,後方突然炸出一片極強的火光。
薛沉已經帶人站得很遠,他欣賞著丹爐爆炸後的樣子:【統兒,炸爐成功啦!】
係統:【牛嗶——】
薛沉:【我真是個天才!】
係統:【正常人誰能想到拿霹靂彈當燃料啊,而且還是數量這麼多的霹靂彈。不說爆炸後產生的衝擊力,就是裡麵的火藥,也足夠讓火勢變大了。】
火勢大了以後,溫度就會升高,這次薛沉使用的丹爐並非偷工減料做出來的那種,而是密封性比較好的爐鼎。
裡麵本身加入的藥汁裡就有硫磺等物,高壓之下,爆炸時產生的威力,或許突破不了這個世界的水平,但是再加上數量眾多的霹靂彈,這種份量,都能把地上炸出一個大坑。
薛沉等了很久,沒看到有人從火光中出來。
一個侍衛站出來問道:“世子,要不要屬下過去看看?”
薛沉:“不必,倘若他沒死,你們去了豈不是白白送命?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雲鶴煙來做吧。”
侍衛看著他冷酷的模樣,心下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大公子。
哪怕他此刻看起來和世子沒有任何區彆,心卻是不同的。
侍衛領命退下。
島上可以燃燒的樹木很多,火焰越來越旺,煙霧一直沒有散去。
雲鶴煙從旁邊弄了些水打濕身上,屏住呼吸
衝進了火裡。
吳明身上多處燒傷,身上嵌入了幾枚炸裂爐鼎的碎片,他仍然活著,隻是腿上受傷嚴重,皮膚都被高溫燙得皺皺巴巴。
他抬起頭,眼神狠毒:“你是宮九的人!”
雲鶴煙輕笑一聲:“你錯了,我是薛沉的人。”
吳明:“薛沉?哈哈,薛沉……竟然是薛沉!”
這邊已經沒有可以燃燒的東西了,隻是溫度很高,眼前的空氣都有些扭曲。
雲鶴煙蹲下來,神情與剛才的本體一模一樣:“你再看看我是誰。”
吳明:“我們認識嗎?”
雲鶴煙溫柔笑道:“我就是薛沉。”
吳明瞳孔驟縮:“你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雲鶴煙拔劍:“不錯。”
吳明:“你是薛沉……他是宮九……你們兄弟兩個早已布局,一人留在王府,一人掌管江湖……原來,我才是被利用的那個人?”
雲鶴煙輕輕說:“好香啊。”
吳明:“是我一直催促宮九動手,與你們的計劃相悖,我多次勸說宮九殺你,也是觸碰到了你與宮九的逆鱗……難怪你們容不下我……”
雲鶴煙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很想喝血,但是吳明現在太淒慘了,看起來就像是掉在地上滾了一圈弄得滿身是灰的飯菜,根本沒法下口。
吳明:“是我狂妄自大,才落得如此下場。若是我早些察覺……”
雲鶴煙舔了舔嘴唇:“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吳明閉上了眼睛:“我隻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雲鶴煙看了他片刻,抬劍刺入他的心臟,眼尾的血色蔓延,明明瘋狂極了,神情卻極其溫柔:“真是可憐啊。”
吳明的心臟停止跳動,合上眼睛,失去了生機。
雲鶴煙嫌棄地甩了甩劍上的血,將劍收入鞘中,扯掉左手上的黑布,用力啃咬出鮮血,吸吮著血液,在漫天的火光中遠去。
守在外圍的薛沉輕聲說:“救火。”
侍衛們立刻忙碌起來。
島上的其他人在睡夢中驚醒,自各個方向趕來,看到薛沉在這裡,緊張地問:“九少爺,這是怎麼了?”
薛沉:“我也不知,已經派人去查了。”
“九哥!”
牛肉湯頭發都沒有梳,焦急地趕了過來,看到薛沉安然無恙,鬆了口氣:“真的嚇死我了,剛才不知怎得,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悸,還以為是九哥受傷了,九哥沒事就好。”
薛沉抬手,給她將貼在麵頰上的碎發撩到了耳後。
牛肉湯有些羞澀:“哥。”
薛沉放下手,神情冷漠地看著遠處。
牛肉湯:“那不是謝珩的院子嗎?是謝珩煉丹時又把爐子炸掉了?”
薛沉:“或許吧。”
牛肉湯:“九哥這些日子不在島上,應該還不知道謝珩都做了些什麼。他天天求仙問藥,每日算完了賬,就縮在這裡煉丹,隔兩天就要炸一
次爐。有時候弄出來的動靜小,隻有走得近了才能聽到,有時候的動靜很大,隔得很遠,都能聽到響聲。有很多人都跟我告狀,說是聽到這些響動都會嚇一跳,我去找謝珩說了,他卻說是九哥你準許他這麼做的。”
薛沉:“我的確答應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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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湯:“他煉丹就煉丹,不能總是這樣炸爐呀。九哥你看嘛,今日謝珩把半個島都燒掉了。”
薛沉:“以後不會了。”
牛肉湯高興地說:“好!”
無名島的人一起參與救火,很快將大火撲滅。
侍衛們拖出來了一具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骨:“九少爺,僅有一人死亡。”
薛沉點了點頭。
牛肉湯一點都不害怕,她捏著鼻子湊到屍體跟前,見這具屍體的皮肉已經緊緊地貼在了骨頭上,衣物也都損壞,勉強能看出來是個男性。
牛肉湯揉了揉心口,笑著回頭對薛沉說:“這該不會是謝珩那個殘廢吧?”
胡生抱著謝珩從遠處過來。
謝珩眼神沉鬱:“謝某雖然是個殘廢,卻也知道趨利避害,更何況身邊有其他人周到服侍,怎能輕易死去?”
牛肉湯疑惑地問:“那他會是誰呢?”
係統:【嗚嗚,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死了,還是被她最喜歡的九哥殺掉的。】
薛沉:【想想死在她手上的人。】
係統:【我沒有腦子,她殺過什麼人來著?】
薛沉:【陸小鳳去島上的那次,宮九給她帶的禮物是好幾箱子人,供她隨意殺著玩的。】
係統:【啊!】
薛沉淡淡地說:“不過是場意外,都散了吧。”
無名島上有人死去,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在這裡死了,隻能怨他們自己倒黴,怪不得彆人。
牛肉湯打了個哈欠,回去睡覺了。
其他人也都陸續離開。
薛沉命人將院子裡燒毀的東西處理乾淨,控製著雲鶴煙回到小老頭的房間,把所有東西都翻了一遍,找出來了許多值錢的東西,還有一些他同其他勢力的人來往的書信。
他將書信讀完,放回了原處,回到了本體這邊休息。
謝珩的院子燒了個乾淨,今夜無處可去,也讓胡生帶他來到了本體這裡。
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薛沉今晚是睡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