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會不會是吃的肉太多了?】
薛沉:【還真有可能。】
這幾天裴銳帶的飯都是些平常吃不到的大魚大肉,很少有蔬菜。
薛沉的活動量不大,每天吃這些,肯定受不了。
大夫開過方後,謝珩過來看了一眼,將裡麵比較苦的幾味藥材去掉,換了些口味比較好的。
這樣隻需要裴銳多帶點蔬菜過來,就可以達到很好的效果了。
係統:【你從隔壁搬了回來,這算是關禁閉結束了嗎?】
薛沉:【過會兒肯定還要搬回去,不過我弟應該不會再搞假死那一套了。】
他要是敢讓薛沉假死,薛沉就敢在宮九那邊假死,狠狠戳他心窩子。
折騰到了後半夜,謝珩離開太平王府,裴銳也抱著小舔入睡。
本體最踏實,一直都睡得很安穩,大夫過來的時候都沒有把他驚醒。
直到進入後半夜,夜深人靜,王府靜謐極了。
街道上偶爾傳來幾聲打更的聲音。
突然一道破空聲從隔壁傳過來,接著是和自己聲線完全相同的,壓抑著的痛苦呼聲。
“用力打我……用力……”
薛沉猛然驚醒。
係統:【你是不是神經衰弱了?】
薛沉:【這還用說嗎,我肯定是!】
他伸手敲了敲牆壁,那邊太吵了,完全沒有聽到,根本嚇不到宮九。
裴銳那邊也聽到了聲響,小舔在他懷裡拱了拱:“汪嗚!”
裴銳摸摸它的頭:“忍一忍吧,天亮就好了。”
係統:【……】
本體用被子蒙住了腦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係統:【你怎麼突然脾氣這麼好了?】
薛沉:【我弟今天肯定嚇到了,他不會發泄自己的情緒,所有的一切都是向內積壓的,累積到一定的地步就會爆發。今天被打,跟之前幾次都不太一樣,我就不整他了。】
係統:【沒想到你這麼講道理。】
薛沉:【我一直都是個講道理的人。這次記下來,以後有機會一起報複。】
係統:【……】
所有的馬甲都進入了沉睡,唯獨戴著鬥笠的男子靠在馬上,撿了一堆樹葉,拿出係統自帶包裹裡的火折子,將火堆點燃。
這個馬甲從創建到現在,一直都在騎著馬逃亡,天黑以後才擺脫掉追兵。
薛沉還要分心操控幾具身體,而且全都頭疼得很,到了現在,其他馬甲中的意識下線,新的馬甲也有了溫暖的火堆,終於有時間來接收文字簡介了。
新馬甲名叫青檀,是個職業騙子。
他人長得英俊,打扮過後,儼然是一副富貴公子的模樣,行騙特彆方便,專騙那些有錢人,一直都不缺錢花。
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他做了這麼多局,總有幾個漏了的。這次他被人追殺,就是因為他認了某個員外當乾爹,答應替員外的兒子,跟縣令家的千金配陰婚。
青檀從員外那裡騙走了五百兩銀子,搜刮了老婆嫁妝裡值錢的東西,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那個員外不敢聲張,立刻派了家丁到處找他,他已經急了眼,勢必要把青檀打死,直接抬著屍體回去成親。
薛沉:【我以為自己經曆的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還能遇到這種事情。】
係統:【這個馬甲的經曆,真的好豐富多彩。】
薛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馬甲格外冷,看這附近的植被,也沒有在很北的地方啊。】
他拽了拽鬥笠,縮成一團,離火焰更近了些。
係統:【可能是你身上沾染了陰氣,被你的女鬼老婆鎖定了。】
薛沉:【你好迷信,係統不該是高科技的產品嗎?】
係統:【你應該知道的,有些東西無法解釋,隻是因為人類的認知還不夠,並不是它不存在。】
薛沉覺得腦袋嗖嗖地往裡灌風,他把鬥笠摘下來,重新戴了一下,結果不小心摸到了自己的頭頂。
係統:【你怎麼了?】
薛沉:【新馬甲哪裡殘疾?】
係統:【不知道,看文字簡介我也沒看出來,還以為你已經猜到了呢。】
薛沉:【我是猜到了。】
他又摸了一下腦袋:【難怪他的立繪戴著鬥笠,青檀根本就是個禿子!】
係統:【啊?】
薛沉痛心:【頭發也屬於人體的器官!】
係統:【哇。】
薛沉還要靠係統加技能點,忍了忍,沒有把它丟進小黑屋,【我現在有多少同步率?】
係統:【5%。】
這幾個同步率,是逃亡的時候誤打誤撞獲得的。
那時追他的幾個家丁,武功都不算很高,手上拿的是棍棒,薛沉判斷出情況不算危急,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其他馬甲上,也沒有看文字簡介,刷出來的同步率不多。
按照係統的說法,馬甲替代的是這個世界原本就存在的人,那些人死掉後,係統才能把他的馬甲安排上去,替代原主的人生。
原來的青檀應該死在了這場逃亡中。
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躲不過去,青檀的武功應該不算很高,腦子也沒有薛沉好使,說不定心理素質也差了些,各種因素加起來,才會在這場逃亡中殞命。
薛沉很快分析出了新馬甲的特點:【青檀雖然是騙子,卻可以隨時抽身,好像沒有什麼一定要點亮的技能。】
係統:【我覺得也是。】
薛沉:【那我可以自由發揮了,給我點[內
力]、[輕功]、[掌法]、[書法]、[繪畫],統統點亮!】
係統:【你要什麼樣的內力?】
薛沉:【熱的吧。】
係統:【……】
花掉了5個技能點,青檀擁有了5個一級技能。
有了內力後,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青檀重新戴好鬥笠,來到馬匹這邊,從上麵的褡褳裡翻了翻,找到了幾支鑲嵌著各種珍珠寶石的金簪子,還有一些碎瓷器。
其他值錢的東西,大概是太過笨重了,不方便攜帶,都被青檀丟棄了。
薛沉將東西收了起來,等身上不那麼冷了,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大行夜裡雖說不會宵禁,但是城門都是關著的,他控製好了時間,趕在開門的時候過來,盤查過後,牽著馬匹去了城裡,將身上的首飾換成了金銀銅幣,買了些食物和衣服,一路疾馳,前往京城。
-
“謝珩在京城?”陸小鳳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在胡說什麼?我就是謝珩,正在你的麵前。”玉七十分專業,扮演的時候非常投入,他問道:“還有多久到?”
陸小鳳:“已經進城了,我還不知道要往哪邊走。”
玉七:“你知道太平王府的位置嗎?順著那個方向走就是了。”
陸小鳳;“太平王府?”
玉七:“正是。”
陸小鳳:“謝珩他……你和太平王府有什麼關係?”
玉七:“我就住在太平王府。”
陸小鳳的神情肅穆,腦子裡閃過了許多東西。
太平王是天下兵馬大元帥,素來有“一皇帝”之稱。
他和太平王來往過幾次,很清楚這位王爺雖然位高權重,但是為人和善。難不成這些都是裝出來的?
玉七是羅刹教的人,和九公子有聯係。謝珩是玉七的朋友,看似清白,實際上他的假死,背後也有某個勢力的幫助,不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逃脫。
謝珩就居住在太平王府。
這說明了什麼……
各種信息充斥在陸小鳳的腦海中,他一時無法理順,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玉七:“的隔壁。”
陸小鳳:“……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
玉七:“我停頓的時間並不長。”
陸小鳳說不過他,任勞任怨地繼續趕車。
自從他說過,想要過來拜訪謝珩,玉七就千般阻攔。他越是阻攔,陸小鳳就越好奇,哪怕玉七說,會在路上刁難自己,陸小鳳依然沒有放棄,反而越挫越勇。
玉七一路上都扮成了謝珩,坐在輪椅上,從來沒有自己走過路。
陸小鳳把他抱上抱下,替他端茶倒水,平時趕車,休息的時候還要幫他按摩。而且這小少爺嘴饞地很,經常突發奇想,指使他到處跑腿,讓他去買糕點或者飯菜。
這些也就算了,還有一次,玉七竟然讓他去買草藥和丹爐!
陸小鳳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那些東西搬到了馬車上。
現在這輛馬車已經跟來時完全不同,裡麵填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那鼎丹爐就占據了極大的空間,旁邊堆著藥草、酒壇,還有玉七的那輛輪椅。
幸好玉七沒有在馬車裡點火煉丹,不然整個車廂都要被他點著。
和以前的經曆相比,這一次被玉七捉弄,根本算不了什麼。
甚至陸小鳳還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他連謝珩的位置都知道了,不就說明,玉七已經對他有了信任,很快就會坦白了嗎?
陸小鳳駕著馬車,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太平王府這邊。
他回過頭,透過簾子問裡麵的人:“已經到太平王府了,接下來往哪邊走?”
玉七:“退出這條巷子,沿著合芳齋那邊,拐兩個彎就到了。”
陸小鳳心情雀躍,按照玉七的說法,停在了一間宅院門前。
他敲了敲門:“有人在嗎?”
一個中年女人打來了房門:“主家不在,你要是有事,請改日過來吧。”
玉七掀開車簾,笑著說:“是我。”
那個中年女人就是胡生之前雇傭的仆人,姓胡,和胡生一個姓,平日裡負責掃灑做飯,單獨住在西邊的屋裡,很少和謝珩見麵。
她見到謝珩,打開房門,從裡麵走了出來:“原來是謝公子回來了,怎麼沒有看到胡管家?”
玉七:“他有些事情要做,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這位是陸小鳳,他是我的好朋友。”
陸小鳳覺得玉七介紹他的語氣有些不同尋常。
他笑了笑,跟這位仆人打了個招呼,接著搬下輪椅,抱著玉七從裡麵出來。
玉七:“院子太小,放不下這麼大的馬車,把車裡的東西搬到裡麵去,等胡生回來,看看他是打算把這輛車賣掉,還是留下來自己用。”
胡大姐應了一聲,幫忙搬東西。
陸小鳳把輪椅搬到了院子裡,也跟著一起搬。
玉七歪斜地坐在輪椅上,一手撐著下巴,看著陸小鳳來來回回地跑。
係統:【萬一他見到了你弟,那該怎麼辦?】
薛沉:【那我弟就完蛋啦。】
係統:【你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薛沉:【所以說,如果我弟暴露,我還得親自出麵,請陸小鳳手下留情。但是這不妨礙我腦補。】
係統:【腦補什麼?】
薛沉:【傻逼弟弟被陸小鳳抽死的樣子。】
陸小鳳把東西全都歸整好,發現這裡竟然真的有一間煉丹房,裡麵擺放的丹爐和玉七讓他買的丹爐相差很大,體型上要小很多。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來到玉七這邊:“看起來,你跟他很熟悉。”
玉七:“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怎麼可能不熟悉?”
陸小鳳笑了笑:“我們就一直在這裡坐著?”
玉七指著一處
房間:“去那裡。”
陸小鳳把他抱了過去,放在了可以平躺的矮榻上,又回來搬椅子。
屋子裡沒人,溫度很低,不過和室外比起來好了不少。
玉七重新坐到輪椅上,在屋裡轉了小半圈,拿了些新的炭,彎腰去收拾炭盆。
陸小鳳看他做得這麼費勁,主動道:“我來吧。”
玉七直起身,把活讓了出去。
陸小鳳的動作很熟練,幾下就把炭火點燃了。
他輕聲問:“你和謝珩很熟悉嗎?”
玉七:“不是說過了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跟他是同一個人。”
陸小鳳無法理會這句話中的深意,他還以為玉七在扮演謝珩。
這可能就是易容者的信念感吧?正是因為他這樣執著,才能把易容術學得如此高明。
陸小鳳換了個問題:“這裡的宅子應該很貴吧?”
玉七:“是很貴。”
陸小鳳:“為什麼會選擇這裡?”
玉七:“你想的太多了,有些事情,其實沒有那麼複雜。”
陸小鳳:“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玉七:“你肯定是在懷疑太平王也牽扯進了那件事裡。”
陸小鳳:“難道不是?”
玉七搖頭:“太平王和羅刹教沒有任何關係,他也不認得我。我隻是跟謝珩熟識,想要替他買一輛輪椅而已,等他收到禮物,我也就該離開了。”
陸小鳳:“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千方百計地阻攔,不想讓我和謝珩見麵?”
玉七狡黠地說:“可你還是來了,而且一路上都將我服侍得很好。”
陸小鳳怔住:“你是故意這麼說的?”
“沒錯!”玉七欣然說道:“我要是不這麼說,你還會跟我一起嗎?你以前四處流浪,居無定所,想見一麵都難。現在你卻留在我的身邊,陪了我將近一個月!”
陸小鳳一點都沒有被耍之後的氣惱,相反的是,他有些感動。
玉七有什麼錯?
他不過是想和朋友多相處幾日罷了。
這樣的小心思純摯又真誠,比起那些給他下套,不停利用他的人,已經好了太多。
可惜玉七太過在意他了,一點都不願意說起羅刹教的事情。
如果不是陸小鳳一直問,他甚至不會把名字說出來。
就算現在陸小鳳知道了他的真實姓名,也是不敢往外麵講的。
九公子的勢力極其龐大,誰能保證,這附近看似普通的某個人,不是他的人?
兩個人在屋裡呆了一會兒,快到傍晚的時候,胡生帶著謝珩從外麵回來了。
他們推開房門,就看到了屋子裡的兩個人。
胡生驟然一驚,看清一人的樣貌後,更加驚詫:“公子?”
謝珩坐在輪椅上,平靜地跟馬甲對視。
片刻後,他移開目光,溫和地看著陸小鳳:“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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