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牛肉湯和吳明負責島上的開支,後來是謝珩計算那些賬目。宮九失去了左膀右臂,他自己又算不好賬,隻能挑了幾個信得過的下屬,讓他們分彆掌管了一部分,又命令沙曼清點所有的人,等待他的吩咐。
他也與完顏洪烈建立了聯係。
童貫率軍出征,太平王鎮守後方,金國意識到了危險,否則還不會這麼容易鬆口。
宮九將事情逐漸處理好,準備動身前往金國,與完顏洪烈見一麵。
“世子”一直在外麵,“大公子”又在病中,如果宮九離開,要麼“大公子”失蹤,要麼他把薛沉放了,恢複他的身份。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好主意。
“大公子”失蹤會將太平王的視線吸引過來,引起他的警覺。
恢複薛沉的身份,薛沉必定會將他的謀劃告知太平王,到時依然會暴露。
他總不能繼續給大哥喂藥,讓他持續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
上次的蒙汗藥對薛沉的傷害已經夠大了,直到現在,薛沉都沒有什麼力氣。如果繼續給他喂藥,他的身體恐怕受不住。
宮九想到了那位精通易容的七公子。
他和七公子相處的不算愉快,可是七公子感情淡漠,沒有喜怒哀樂,應該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
謝珩也說過,無論把他得罪得再狠,他都不會記仇的。
宮九想要試一試。
他一直守在兄長的住處,等待著七公子的到來,沒想到竟在夜間等到了裴銳。
裴銳的黑衣與夜晚融為一體,他手裡拿了許多東西,輕巧地爬到屋頂,推開窗戶後,突然不動了。
眼盲的少年歪了歪頭,用耳
朵對著宮九的位置:“誰?”
宮九後退兩步,正要離開。他的聲音很輕,卻依然被裴銳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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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腿上用力,如同獵豹一般,衝到了宮九的麵前,他伸手一抓,抓了個空,接著又在敏銳聽覺的加持下,往旁邊邁步,同時拔出了手上的刀,向前橫劈。
刀刃刺中了對手,傳來些許阻力。
於此同時,一聲壓抑著的痛呼聲在前方響起,那人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又是一聲悶哼,空氣中傳出了血腥味。
裴銳收起刀,懊惱地說:“詭計多端!”
係統:【你確定不是故意的?】
薛沉:【那必須。】
係統:【必須什麼?】
宮九根本沒有心情理會裴銳,他看到了房屋裡的火光,看到了裡麵的影子。
大哥就坐在窗戶旁邊,他還沒有睡,必定會聽到外麵的響動。
宮九拿出銀針,狠狠地紮向自己,口中發出痛苦的哼聲。他緊咬著嘴唇,將皮膚咬得鮮血淋漓,強撐著往外麵走。
裴銳歪頭:“你去哪裡?”
宮九嗓音沙啞,咬破嘴唇後,講話有些含糊:“不用你管。”
裴銳:“我要告訴大哥。”
宮九:“不準告訴他。”
他踉蹌了一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渴望地看著裴銳手上的長刀,往前爬了幾步,抱住裴銳的腿,“不準說,不準……求你了,彆讓大哥知道……你打我吧,快打我,求你……”
裴銳踢了他一腳,拎著他的後頸衣領,把難受得不停蠕動的宮九拖了出去。
係統:【你要打他了嗎!】
薛沉:【小綿還是個孩子啊!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我準備把他打暈丟在草叢裡。】
係統:【……】
薛沉:【隻能委屈府上的侍衛了,等他們發現我弟渾身是血地躺在枯萎的草叢中,肯定害怕極了。】
裴銳拖著他出來,在宮九期待地眼神下,揮手砍向他的後脖頸,宮九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係統:【……】
薛沉:【我弟現在穿的應該是我的衣服。】
係統:【彆人會不會覺得,是你遭遇重創,暈倒在這裡昏迷不醒?】
薛沉:【不會的。】
係統:【為什麼啊?】
它剛問完,玉七那邊貼上了本體的臉,又拿出一件深色的衣袍穿上,對著鏡子調整神態,冷漠的眼睛頓時有了光彩,他彎了彎嘴角,溫和中透著疏離。
玉七回到了本體的房間,拜托小荷把屋子裡的東西全都換一遍。
小荷狐疑地看著他:“你是……”
玉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是秘密。”
小荷很茫然,但是她很專業,更換了床單被褥,還有矮榻上的墊子和毯子,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後,玉七坐在矮榻上,看了眼小荷:“我看起來不像薛沉哥哥嗎?”
小荷:“正是因為太像了,我
才會起疑心。”
薛沉被世子關了起來,而且一直病著,不可能逃出來的。
世子在她麵前向來都很放鬆,不會刻意偽裝成大公子。
玉七出現後,小荷立刻認出了他是薛沉,但是又不敢確定,才開口詢問他是誰。
沒想到這個人竟不是世子,也不是大公子。
玉七笑了笑:“你可不要胡思亂想,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得離魂之症,我才不是他們的第二人格。”
係統:【你不說的話,她應該不會往這方麵想的。】
薛沉:【沙曼就是這麼想的!】
係統:【沙曼隻是特例。】
小荷見他神態溫和,言談活潑,明明看起來和大公子一樣沉穩持重,語氣裡卻透著些天真,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她放鬆了警覺,輕聲問:“什麼是第二人格?”
玉七:“你有沒有做過夢?”
小荷:“當然做過。”
玉七:“你的夢裡有很多人,那些人其實都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當你受到刺激的時候,夢裡的其中一個人就會變成真實存在的樣子,和現在的你使用同一具身體,隻是性格不同,記憶可能也不同,但她依然是你,隻是變成了兩個人。那個後來出現的,就叫第二人格。”
係統:【你還不如不解釋,說的這麼清楚,小荷肯定以為你特意了解過這個,肯定還會覺得你就是得了這種病才去了解的。】
薛沉:【本體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哪裡有空去學這個,不會的。】
小荷好奇地問:“您說的是真的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會是在騙我吧?”
玉七:“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謝珩。”
小荷:“您也認識謝珩?”
玉七:“薛沉哥哥認識的人,我全都認識。這幾日我會假扮成哥哥,姐姐,你記得在其他人麵前偽裝一下,彆說漏了嘴。就算是薛漣也不能讓他知道。”
小荷點頭,給他倒了杯水,笑道:“你用大公子的容貌喊我姐姐,聽著怪彆扭的,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玉七:“小荷。”
小荷:“你為何喊大公子為哥哥?”
玉七:“因為我比他小。”
小荷:“能透露一下,你和大公子是什麼關係嗎?”
玉七:“我就是他。”
係統:【你確定她真的不會以為你人格分裂?】
薛沉:【不會的。】
係統:【你就玩吧。】
玉七替代本體後,本體調整神色,滿臉冷酷,在守衛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了小院。
他躲開王府的侍衛,翻越高牆,離開太平王府,來到謝珩那邊蹭住。
胡生見到他後愣了一下:“薛公子,您不是在養病嗎?”
薛沉淡淡地說:“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把嘴閉嚴實了,若是透露出去半個字,當心你的小命。”
胡生
一時間分不清他究竟是薛沉還是宮九。
他擔憂地看了眼屋裡。
謝珩來到門口,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他推著輪椅往後麵撤了些,才勉強可以進人。
薛沉直接去了屋裡。
謝珩對胡生說:“彆擔心,薛公子早就同我說起過會有今日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你隻管照他吩咐的做就是。”
胡生應了一聲,不再多想。
-
周植是太平王府中的侍衛。
他已經入府有四年了,每日按時巡邏,月銀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因為太平王掌管兵權,鮮少有人來這裡鬨事,四年來都沒有發生過意外。
他傍晚和其他兄弟一起在府上巡視,隻要巡過這一輪就可以換班,晚上回去睡個好覺,明天再過來,清閒得很。
路過大公子外麵的小花園時,突然看到了一抹鮮豔的紅色。
周植腳步一頓,喊著其他的兄弟:“那邊是不是有人?”
另一人眯了眯眼睛,“還真是,走,過去看看。”
周植他們一隊人小步上前,在昏暗中看清了地上的東西。
確實是一個人。
他穿著破破爛爛的紅色寬袖袍,容貌俊美,臉色蒼白,身型消瘦,緊緊閉著眼睛,身上帶著褐色的痕跡,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周植驚叫出聲:“大公子!”
其他人也慌亂不已,連忙過來試了試他的呼吸:“還有氣,快去叫人。”
周植忙去找大夫,另外幾個侍衛架著那人,送到了小院裡。
小荷看向外麵:“怎麼這麼吵?大公子正在歇息,你們幾個小聲些。”
“大公子在休息?那這是誰?難不成是世子?”
小荷看清了那個狼狽的身影,心中一驚,“快,快帶人進來。”
侍衛們將人抬到了屋裡。
玉七放下手上的書,看清來人的形貌後,身體晃了晃,他扶著矮榻,站穩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玉七讓出矮榻,叫他們把宮九放在上麵,小心地褪去他的衣衫。
薛沉:【我弟的瑜伽真好用,就算再昏迷,也把小綿砍的傷給修複了,現在皮膚光滑,一點疤都沒有。】
係統:【你總是這麼強行打斷他,不擔心他不舉了?】
薛沉:【正好跟小粉作伴。】
係統:【……】
小荷打了盆水過來,玉七拿過濕手帕,給弟弟擦拭身上的灰塵和血跡。
薛沉:【我開玩笑的。他要是繼續變態下去,我肯定打斷他的腿。】
係統:【這句也是開玩笑嗎?】
薛沉:【不是。】
係統:【……】
薛沉:【騙你的。】
係統:【????】
擦完宮九的臉頰,宮九緩緩轉醒,他看到玉七後,下意識地出聲:“大哥。”
玉七:“嗯。”
宮九看向四周,發現這是兄長的房間,一時間沒有回過神:“我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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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七:“你暈倒在了外麵,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宮九的記憶逐漸恢複。
他想起來了。
他想見七公子,一直守在兄長那邊,等待七公子的到來。
沒想到卻遇見了裴銳……
宮九惱火極了,每次遇到裴銳都沒有好事!
但是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了,宮九發覺,大哥的性子溫和,而且總會心軟。
就像七公子那樣,嘴甜一些,多說幾句好話,就能得到大哥的優待。
裴銳、原飛霜便是這般同兄長親密起來的。
宮九順勢而為,他握住兄長的手,跟哥哥告狀:“是裴銳!我正要去找你,卻遇到了裴銳,裴銳他拿刀砍傷了我,還把我打暈了。”
小荷安靜地聽著,心中有些忐忑。
這位公子,當真如他所說一般,認識大公子身邊所有的人嗎?
他是否會露出破綻?
如果他當真像自己說的那樣,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是他一直隱藏在暗中,偷偷監視著大公子,還是大公子自己告訴他的?
亦或是……他就是自己講的那個,第二人格?
如果他是假的,大公子又該在哪裡呢?
無數的疑惑充斥在小荷的腦子裡,她屏息凝神,等待著玉七的回答。
玉七握著弟弟的手:“小綿方才的確跟我在一起,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便追了過去。”
宮九:“定是他發現了我。”
玉七:“小綿向來不會輕易動武,你們又吵架了?”
他將手帕放進水裡,涮了幾遍,給宮九擦掉胸口處的血。
宮九從來沒有被兄長這樣溫柔地對待過,受寵若驚,呆呆地看著他。
玉七見他身上已經沒有傷口,擺手讓侍衛離開,房門關上,小荷又添了些火,把屋子裡燒得很暖和。
玉七親昵地碰戳了下弟弟的臉,含笑說道:“又發呆。”
宮九坐起身,揉了揉後頸:“哥,我早就說過,我不是裴銳的對手。你也看到了,我被他打成這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你要替我做主,不要再偏心他了。”
“好。”玉七心疼地說,“身上還疼不疼?”
宮九乖巧:“有哥哥在就不疼了。”
係統:【他好惡心,這麼大人了還裝可愛。】
薛沉:【我覺得挺可愛啊。】
係統:【弟控,沒救了。】
薛沉:【我就喜歡被他這麼依賴,有問題嗎?】
係統:【沒有。】
玉七讓小荷拿自己的衣服過來,遞給宮九,讓他換上。
宮九把破爛的衣服丟掉,乖乖換上兄長的衣物,自覺已經找到了和兄長相處的辦法。
薛沉:【你看他現在,小腦袋瓜裡都是算計,但還是要裝成溫順的模樣。要是哪天他知道我用的是小七的馬甲,肯定得爆炸。】
係統期待:【哪天才能讓他知道?】
薛沉:【本體回來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