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愣住了。
等等,難道他看的不是個單純的言情甜寵嗎?可這一切都在他的夢中,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內容?
他竭力想要維持冷靜,卻克製不住去細想自己所看到的那些內容,他知道淺翠是楚憐身邊的大宮女,是從楚家跟著她入宮的,楚和謙尋找封越是為了找一個合適的皇帝傀儡,而雲陽落水……其實是楚和謙所為?
那封欒……封欒怎麼樣了?!
他越想越覺得頭疼,匆匆又翻了數頁,終於看見那個熟悉的名字章節最末出現。
「她看著封欒倚在窗下,掩麵不住咳嗽,那龍袍染血,瘦骨嶙峋,似是聽不見她已經進來了,也已看不到她,她知道楚和謙不想背上弑君的名號,隻是令淺翠在皇上的飲食之中偷偷下毒,弄垮了他的身體,又想法子令他眾叛親離。
而今皇上五感皆失,不過隻是個殘廢,朝中又儘是她父親的黨羽,楚和謙想做什麼,絕無一人敢有異言。」
「……早先還聽聞雲將軍接到聖上調令,楚和謙還擔心了兩日,卻始終未見雲凜進京,這才放下心來,而今就算是猛虎也已被拔了牙,哪怕皇上想要反抗,也早已來不及了。」
葉陽還想再往下看,卻已覺得耳邊嘈雜聲響,似有人在喚他,眼前一切霎時碎裂,腦中再複昏沉,他終於又一次睜眼自夢中驚醒,倒還是在他宮中,封欒正擔憂伸手去試他額間溫度,一麵道:“醒了?朕喚了你許久你也不曾聽見,晚鵑還說你連晚膳未曾用過,可是風寒了?”
葉陽怔了好一會兒方才回神,他掙紮起身,看見康寧就在幾步之外,而封欒也安然無恙,他狂跳不止的心才逐漸緩和下來,隻能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開始質疑其方才夢中所見的一切來。
那是夢?可夢會這麼真切嗎?若那不是夢,那又是什麼?
封欒已扶著他,要令他下床,一麵道:“先下來吃些東西。”
葉陽:“……”
等等,他差點忘記了。
不是說封欒要守孝,三月內不可以來後宮嗎?他怎麼當晚就來了?!
桌上已布了晚膳,葉陽猶豫看向封欒,問:“你怎麼過來了?”
“你今日在慈寧宮跪了那麼久,朕擔心你腿上的傷。”封欒稍有猶豫,又道,“還有些事……朕想再帶你去一趟護國寺。”
葉陽已顧不得什麼護國寺了。
他想也不想,便接著問道:“可不是說要守孝……你這樣過來不好吧?”
封欒被他說得也是一怔,一時失笑,道:“你是說守孝三月不可來後宮?”
葉陽點頭。
“那是不可來後宮‘寵幸’後妃。”封欒著意咬重強調了那兩個字,又道,“朕不過是來看看你,又有何妨。”
葉陽也許是剛睡醒,腦子裡還有些發懵,隨口便問道:“可你往後宮一走,誰知道你是不是——”
他自動閉嘴了。
現在談的可是封欒來他宮裡,說什麼寵幸後妃,那不就是他嗎?
不想封欒又笑了,道:“你當起居郎是做什麼的?”
葉陽說:“……”
他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等等,起居郎?!
葉陽驚恐看向封欒,問:“那豈不是什麼事情都要記下來?”
他滿腦子都是早上那段溫泉水滑洗凝脂,如果起居郎什麼事都得記下來的話,那豈不是得在封欒的皇帝生涯和他的禍世妖妃故事中硬生生添下荒淫無道的一筆……
封欒猜得到他在想什麼,道:“你放心,早上的事,他們不知道。”
葉陽:“……”
封欒一頓,道:“今夜的事,他們也不會知道。”
葉陽默默搬起自己的椅子,往後挪動退開,打算儘量離這個主動性 50%的狗皇帝遠一點。
“你想到哪兒去了。”封欒見他如此動作,也不管他已退出了老遠的距離,隻是自顧自朝他的碗中夾菜,一麵道,“朕隻是要帶你去護國寺。”
葉陽皺緊眉頭,滿是警惕詢問:“去做什麼?”
“去寺內的人,大多是心有所求。”封欒道,“朕也不例外。”
葉陽小心翼翼:“……皇上想求什麼?”
封欒:“求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