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修維說話比較含蓄。
安寧沒太聽懂。
但是她敏感地聽出來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於是輕哼了一聲。
也不稀罕給他唱歌了。
滾進被子裡睡覺。
其實一開始, 任修維隻是想逗逗這姑娘, 所以隨口吩咐了阿姨一聲。
沒想到阿姨乾的那麼徹底,不僅是褥子和床單,就連被子都一起帶走了。
換句話說也就是,如果不是後來任修維找到了客房的鑰匙,把小姑娘給抱回來的話。
估計他們兩個人, 一個沒有床單睡。
一個沒有被子蓋。
半斤八兩。
可是一開始,隻有一床被子這件事還挺符合任修維的心意的。
那麼現在, 他突然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想當然.
安寧睡著之後。
睡姿很乖巧。
上一次在晉城的時候, 任修維就發覺了。
這姑娘真的睡的又乖又認真,不打呼嚕不說夢話也不磨牙。
就連被子都不踢。
隻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但是她沒睡著的時候, 就不是那麼乖了。
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什麼。
縮在被子裡,拱來拱去。
一會兒翻個身, 一會兒又拉拉被子。
甚至一會兒又忍不住小聲問問,
“任修維,你睡著了嗎?”
“沒有,怎麼了?”
“哦, 沒事。”
她的聲音小小的, “我就是想問問。”
主臥的床很大沒錯。
但被子是按照客房床的尺寸訂的呀。
兩個人蓋一床被子。
任修維又身高腿長的, 小姑娘滾來滾去的時候,不可避免就會和他發生一些肢體接觸。
但因為這些肢體接觸又不是很深入。
所以安寧根本沒在意。
繼續自己的翻滾大業.
安寧其實挺興奮的。
捏著自己帽子上的兔耳朵, 睡不太著著。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那麼親密地和男生睡一床被子, 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挺新奇的經曆。
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對任修維就是有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知道他不會對自己做什麼。
覺得他比自己還保守。
所以心底裡關於這種親密接觸的害怕和忐忑,全部都變成了好奇與興奮。
——可對於任修維來說,事情就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他們倆靠的近。
周身空氣裡全是她的味道。
不知道是洗發水還是沐浴露。
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鑽到鼻子下方。
勾的人心旌搖曳。
而且這也就算了。
關鍵這姑娘還在他懷裡拱來拱去,不得安生。
簡直要把人弄死。
他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止住她再一次想要翻滾的動作。
小姑娘費力地轉過一個頭,“怎麼了?”
“安靜睡覺,不許再動。”
“為什麼?”
她的聲音軟軟的,“我打擾到你了嗎?”
何止是打擾。
根本就是敲擊。
他心裡本來就裝滿了燃油,她再這麼一拱,簡直就是把火引子直接往他身上丟。
燃起熊熊大火。
要是再不阻止。
估計就是一場寸草不存的火災。
安寧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真的打擾到他睡覺了。
連忙伸出手發誓,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
“我不動了,我保證不吵你了哦。”
然後安靜了大概三分鐘。
小姑娘又忍不住了。
可她估計是怕動作太大影響到他休息。
這回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開始滾動,還不忘伸出手把自己的兔耳朵壓了壓。
就跟小時候和媽媽睡的小孩子。
被媽媽警告不許動了,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欲望偷偷摸摸地翻動。
任修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憑借著哪裡來的夜視能力,一伸手,就準確地抓住了她蓋住自己耳朵上的兔耳朵。
掀開來,語氣沉沉地,微啞,
“安寧,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我最後好心地勸告你一次,不要亂動了。”
安寧眨巴眨巴了眼睛。
覺著這個場景莫名熟悉。
而後突然眼眸一亮,想到什麼,很興奮,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倒是說說我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想說,”
小姑娘探過頭,靠近他,壓低聲音,努力裝出嚴肅粗沉的嗓音,
“哦,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任修維自認為是一個比較平和的人。
但是今天晚上,真的要被這姑娘給氣死。
他見她還歡快地在床上滾啊滾。
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