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克裡斯是有些失望，但考慮到她搭檔是陸辰昱，沒有再為難她。森森坐下來，不自覺就走神了，這是她入學以來，第一次在課堂上表現得這麼差勁。
下了課，森森磨磨蹭蹭留到了最後一個。高雨欣先她一步走出教室，森森喊了一聲，本來想跟她說讓她先回宿舍，但高雨欣壓根沒打算和她一起走，恍若未聞，徑自走了出去。
看著對方離開背影，森森有點發怔，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初中畢業，離開上個學校時候，她想以後肯定不會比從前更壞，但事實證明，自從進入明德國際學校，她劇本就一直是困難模式。
做值日同學開始搞衛生了，森森收拾好東西去食堂吃飯，獨自走到校園裡一個沒人角落。這是她昨天踩點時候發現，明德投資人很多，學校時不時就可以擴建一下圖書館或者體育館，相應，很多舊建築會被拆除。
森森昨天發現一棟拆了一半老舊職工宿舍，離學校圍牆不遠，附近拉了警戒線，很多建築垃圾，看著有點臟，平時沒什麼人會來這裡。
因為開學，工程暫停了，這種樓還有一大半宿舍是完好，但由於長時間沒有人來，裡麵又黑又潮，即使有人在這裡搞什麼秘密活動，也很難被發現。森森彎腰進入警戒線，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找首歌來聽。
“嘴巴還挺嚴實，把自己當烈/士啊？看我怎麼撕開你這張嘴！”一個尖細女聲很突然地響起。
森森嚇了一跳，趕緊躲在牆後，悄悄探出頭，看見危房另一邊站著幾個穿校服女生。
有個矮小女生被她們圍在中間，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臉，但森森卻將她認了出來。
她們班，更確切地說，是她們宿舍。
領頭女生示意了一下，立即有兩個人上前抓住那個女生胳膊，逼她把臉露出來。領頭女生捏著她下巴，笑得有些滲人：“說，你都看見什麼了？”
那個女生沒吭聲，眼神像看垃圾一樣。
啪啪！領頭那個女生毫不猶豫扇了兩個耳光過去，把她臉打向了一邊。
森森差點尖叫起來，連忙伸手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你到底說不說，啊？”領頭女生有些不耐煩了，揪住那個女生衣領向後推了一把。地上到處散亂著碎磚和石塊，一不小心就會摔跤。那個矮小女生腳下被一塊石頭絆住，重重摔倒在地。
“哈。”其他人發出幾聲笑意。
領頭女生走上前，抬起腳，作勢要往那個女生臉上踩。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冷笑著：“最後一次機會，說。”
看到那人猙獰表情，實在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學生，森森開始冒冷汗，這個場景讓她有點呼吸不過來了。突然，她餘光落在地上一塊紅磚頭上，那一瞬間，不知是哪來勇氣，她一把撿起那塊磚衝到那群女生麵前。
“滾。”她聲音顫抖。
“艸，你誰啊？”領頭那個女生沒想到有人藏在附近，難免有點驚慌。
其餘幾個女生圍在她身後，頗有點氣勢。
森森隻有一個人，如果仔細觀察，她整個人都是顫抖。
她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隻知道，這種事不能繼續發生！
而且，地上那個女生正發出痛苦喘息，如果她退縮了，這個女生就會被欺負到死，就像她曾經遭遇過那些事一樣。腦子裡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森森緩緩揚起手裡磚頭，用無比冰冷眼神看著那些人，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她個頭占了優勢，還是那些女生被她眼裡那股狠勁震懾到了，她們麵麵相覷，露出了猶豫表情。這時，有個人湊上來，在領頭那個女生耳邊說了點什麼。
“呸。”領頭那個女生瞪著森森，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森森回以同樣凶狠眼神，堅決沒有後退。
兩邊繼續對峙，終於，領頭那個女生冷笑了下，隔空點點森森眼睛，有點走著瞧意思，帶著其餘人走開了。
她們一走，森森腿就軟了，小腿不住地打顫，手裡磚頭“啪”掉下來。
“唔……”地上女生沒忍住，呻/吟了一下。
森森回頭一看，像是終於回過神來，害怕和恐懼情緒逐漸上湧淹沒了她，眼淚情不自禁順著臉頰滑落。她用手背抹掉，蹲下身，將那個女生從地上扶起來。
那個女生抬頭就看見她濕潤泛紅眼睛，愣了下。
森森垂著頭，像是沒注意到她反應似，低聲說：“先離開這兒。”
女生似乎有點猶豫，過了一會兒，還是把手交給森森，讓她扶著走出去。
天幕暗下來，兩個女生互相攙扶著離開，一個高高瘦瘦人影從角落裡走出來。
“陸哥。”韓霖傑戳了戳陸辰昱背，沉聲，“你要不要跟我換個座位？”
陸辰昱被王怡清老師吵得沒睡好，正困得打嗬欠，聞言，淡淡瞥他一眼：“你擋我看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