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娘給昀哥兒的荷包裡麵是放著一個平安符還有一枚成色十足的大錢銅幣, 而李複給的荷包裡麵則是一個長命鎖。
兩個丫鬟給的荷包其實是做成了香囊的樣式,倒是郭大娘他們的荷包,裡麵也是放著一枚嶄新的大錢銅幣。
大錢銅幣是在梁國開國皇帝朱淵在時就命人鑄造的, 整個銅幣外圓內方, 並且因為朱淵這人比較接地氣,銅幣的背麵兩側鐫刻了兩個小元寶, 正麵鐫刻又鐫刻‘大錢’兩字,所以就被人稱為大錢銅幣。
當時是有人說過的,這鑄造得也太俗氣了。
然後朱淵就噴他,錢本來就俗氣, 你們不俗氣你們彆貪啊,一個個正事不乾來計較俗氣不俗氣的事,工作量太少了是不是。
然後所有建議的人閉嘴了。
但有一說一,最初的大錢銅幣成色相當好,很保值,一度跟銀兩混用,還能一比一兌換。
但隨著梁國的日益衰敗, 現在朝廷出版的銅幣或者是私人偷偷建造的銅幣全部偷工減料得厲害。
彆說跟銀兩混用了, 單用都有些費勁。
甚至在前幾年的稅收中, 梁國自己都不願意用大錢銅幣折算稅收,這也導致大錢銅幣再度貶值。昀哥兒翻看著郭大娘她們給的大錢銅幣,這一枚的成色估計才跟梁國開國時期的大錢銅幣差不多。
昀哥兒小心翼翼把這些東西都收在了一起,然後讓辛娘把它們都好好地放起來, 這可是他的拜年禮物。
不過獲得了大學生昀哥兒絕大部分的記憶, 昀哥兒想,梁國再這樣下去,貨幣體係會崩潰的吧。
可惜大學生昀哥兒學的考古專業, 所以昀哥兒隻知道這樣不好,卻也想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
等辛娘收好了東西,現在精力十足的昀哥兒就打算去李複的書房那兒。
那個偷偷祭祀七廟的事昀哥兒還記著呢,他現在是真好奇他阿爹的祖上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那些牌位上的字好多他隻能認半邊,這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昀哥兒自己來了興趣都特彆想卷。
他想好了,等他知道了他阿爹祖上的皇帝是哪一位,他再繼續擺爛。
昀哥兒想去書房的事辛娘本來還不同意,經此一事她還心有餘悸,再次懇切地意識到昀哥兒平安就好,彆的不強求了。
可昀哥兒黑湛湛的眼睛瞅著她,辛娘發現她真拒絕不了。
李複還在放假呢,要是沒昀哥兒昨天那一遭,他今天是肯定要讓昀哥兒去學字的。本來他計劃讓昀哥兒再休息幾天的,沒想到辛娘把昀哥兒給抱過來了。
李複瞅著臉蛋有些圓圓潤潤的昀哥兒,笑著就抱了過來。
“昀哥兒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
昀哥兒不服氣,“我本來就沒事。”
李複逗了小孩兒一會兒,跟辛娘再三保證今天一定不會讓昀哥兒學很晚,要是昀哥兒困了就馬上送回去,這才讓辛娘不太放心地慢慢離開。
辛娘一離開,李複就張大娘去府外叫了李伯來。
說實在的,昀哥兒的事李複還是有幾分不放心。他不信大夫說得昀哥兒是因為太過害怕,所以嚇暈了。
昀哥兒是什麼性子李複還不知道?
昀哥兒向來對沒見過的事或者東西都保持著旺盛的好奇心,他就不可能被陌生的環境嚇到。再說上次施粥,那些流民的症狀比祭祖的環境可怖多了,昀哥兒還能一臉冷靜地出主意,晚上也隻是有些情緒不好,第二天就恢複了。
這樣的性子,必然不能是大夫說的那樣。
李伯來得很快,而且這次還帶了鄧羌來了。不過到了書房,鄧羌沒進來,而是跟上次一樣蹲在門口等李伯出來。
李伯看到昀哥兒又是一臉福氣的樣子,立馬手一伸就把昀哥兒提溜了過來。他抱孩子總是很緊,加上年紀大了,身上比較瘦。全是骨頭隔著,小孩被他抱著是比較難受的。
“昀哥兒看起來不錯。”李伯又跟第一次見昀哥兒時那樣掂量了下,照樣瓷實,看來昨天的事對他影響不大。
昀哥兒哼唧了兩聲,“我就是沒事,我是來學習的,李伯你放我下來。你跟我阿爹談事,讓我看書去。”
李伯就笑了,“你這麼點孩子認識幾個字?”
不過李伯也沒逗昀哥兒太久,李複叫他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他還是知道的。
當下摟著昀哥兒,李伯就暗中查看起他的運勢來。
查看一個人的氣運也並不容易,幸好昀哥兒是李家子嗣,有血脈相連才能夠相對輕易觀察。
此時再看,昀哥兒氣勢還是跟之前一般無二。
不對,還是有變化的。
原本昀哥兒氣勢平平,但因為李複替昀哥兒造勢,也為昀哥兒凝聚了幾分人望之運的。這人望之運難聚也難散,可此刻這些人望之運竟然已經散去了大半!
這是怎麼回事?
李伯心裡咯噔了下,不過麵上裝作平靜模樣,然後就把昀哥兒抱著走到了書房角落的椅子上,隨手又抽了本書給他。
昀哥兒的聰慧他也看出來了,所以接下來的話他不願意讓昀哥兒聽到,怕他心中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