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辛滕抬起自己手邊的茶杯往桌上一砸,這聲嚇得高濛等人都是一哆嗦。
“諸位誤會了,我不要你們的田。咱們當初是把田都分好的,稅額占比也是分好的。我辛氏做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絕對不會要不屬於辛氏的東西!
所以諸位還是再等等吧,明日就是第四天了,過了今晚,明日我們去一起去找郡守赴宴。諸位看,我拜訪函都寫好了。”
辛滕從懷中拿出一封拜訪函,神色從容。
高濛吞咽了下口水,隻能不甘願地坐回位置上。可越坐他越難受,這時間實在過得太慢了。
高濛努力去看旁邊的王邑,昏暗的油燈下,王邑手緊張地捏成拳頭,麵色都有些蒼白了。
王邑向來膽小,估計現在有些後悔參與到這件事中了。
其實新郡守的命令下來之後,他們就已經在做準備了。之前還拜訪過原郡守,可原郡守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之前他就秉持好好好的老好人角色,誰也不得罪,什麼事都主打一個拖延。現在也一樣,拖了他們兩天竟然直接帶著錢財跟心腹跑路了。
之後他們就想試探新郡守的態度,過年那幾天,他們是送了拜禮去隴縣的,可禮物都收下了,但對方卻一句話都沒給他們。
送出去的那些錢財全跟打了水漂似的,打水漂還有聲音呢,這錢進了李府是一點聲都沒有啊。之後他們又開始事無巨細地打聽新郡守的一切動靜,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原先的李複在讀書人中有些名望,這主要還是他年輕時在外求學時的毅力跟態度受到的彆人誇讚。可毅力跟態度就是比不上天賦,最終他也不是什麼大儒名士,隻能做一地縣長。
然後就是他平平無奇的為官生涯,誰知道這幾年他哪根筋不對,一下發跡了起來。當然這之中他們也聽到了李複小兒子李昀的各項事跡,據說是李氏的麒麟子,但對此他們也沒多想,實在是這小孩太小了。
倒是這李複似乎是有大誌的人,可是他都快五十的人了。再有大誌,人老了也該認命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郡守府衙中,昀哥兒三人都還沒睡,甚至一點困意都沒有。
這是第四盤五子棋了。
昀哥兒還沒落子,然後就聽到外麵出現了嘈雜之音,隨後就是鄉勇兵行走之間的鎧甲之音,再之後是弓箭開弓之聲。
“來了。”騫珪低聲道。
昀哥兒托著下巴,“他們是真的敢。”
旁邊的李複有些驚訝的張了張嘴巴,之前昀哥兒說他們敢派人來行刺,而且不止一波。
李複是還有些懷疑的。
沒想到現在看來,這些人的膽子真的這麼大,敢對郡守出手。
為了以防萬一,昀哥兒甚至在郡守府四周配備了大量的救火設施,他甚至都擔心他們狗急跳牆放火燒人。
李複心有餘悸地放下筆,“還好隴縣李府那兒還留下的鄉勇兵,有範公坐鎮,想來不會出什麼事。”
範旭辦事十分小心,未戰先算,所以這次才沒帶他,讓他帶人留守隴縣護佑李府還有鄭左生等人。
動靜持續了半刻鐘都不到,倒是出乎了昀哥兒的預料之外。
很快鄧羌就走了進來。
他一身鎧甲,這會兒帶著深夜的寒氣,手持長槍腰跨大刀,行走之間虎虎生風。
“這麼快?”
鄧羌行禮道:“主公,有人先我們一步動手了。行刺者一共十人,全被人一劍抹了脖子或者刺中要害,屍體被丟在了府衙門口。”
騫珪奇道:“是誰?”
“薑叔查看了下,從傷口看,應該是有人也隱沒在暗處對刺殺之人下的手。丟下屍體的人雖然躲避我們,但也鬨出了一點動靜。從身形判斷,薑叔說是不知為何去而複返的趙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