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溪偷偷瞟了眼站在麵前的季斯年,眼睛剛看過去就感覺一道壓迫感十足的視線,她趕緊又收回目光。
“我今天真有事,改天。”
手上忽然一輕,原本在提的紙袋都被搶了過去。
“改什麼天,走了走了,又不要你出錢,我請客。”
這家夥,絕壁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以前對季斯年……
她正欲開口再次拒絕,耳邊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老季,看來隻有你請得動我們喬大美女,一言不發乾什麼,說句話啊。”
喬溪感覺頭頂那股似曾熟悉的視線壓強猛增,又暗暗把寢室裡的幾個女人給腹誹一番。
她們怎麼能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陸禽|獸車上,要不是她們先走,此刻也不會一個人獨自麵對如此難堪的場景。
“不了,你們去吧。”喬溪就要從明顯故意想挑事的家夥手裡搶過自己東西,可惜對方早有防備,在她伸手時閃到季斯年身後。
手來不及縮回去,觸碰到季斯年胸口……的衣服。
“對,對不起。”
季斯年沒什麼語氣的開口,“沒事。”
空氣安靜了片刻,季斯年再次說道,“你要是沒吃的話,一起去。”
她遲疑間隙,胳膊已經被人往後拽去,“走了走了,你喬大美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扭捏捏的,不就是吃個飯,又不要你請。”
這次,喬溪沒有推諉。
季斯年就走在她身側,離得很近,身子稍一歪就能碰到他胳膊。
天色漸暗未暗,橘紅色的夕陽努力的綻放最後一絲光芒。
她眼角餘光處掃著一旁的人影,心跳從剛才看到他的那刻就不可遏製的加速,尤為跳得厲害。
她暗自懊惱,真的很沒出息。
她並未注意到,在她下車後走近校門時,陸知非並未上車,他就倚在車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煙,姿態隨意,修長的身姿在夕陽下挑動著過往女生的神經。
當看到喬溪忽然停住腳步,和幾個男生拉拉扯扯時,他掐滅煙頭。
猩紅的火光雖熄滅,卻印在他深邃的眼底。
終是忍不住,他抬步上前。
二十七八的人了,怎麼猶若毛頭小子那般沉不住氣。
走近時,他明顯發現,平日裡那大大咧咧沒臉沒皮的丫頭,此時卻眉眼低垂,雙頰微紅,一副再羞澀不過的模樣。
看透人情世故的他,又豈能瞧不出她小女生那點心思。
跟她走在一起的,有她喜歡的人?
是走在她身側的那個男生?
“陸老師好。”
聽到那聲禮貌的招呼,陸知非隻覺心頭愈發堵得慌。他目光朝喬溪看時,似有若無的看向她身邊的男生。
簡單的白襯衫,高高瘦瘦,背脊挺的筆直,眉眼間滿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和陽光。
陸知非淡淡點頭,未作停留,從她身邊走過。
還未走遠,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玩味的男聲。
“喬大美女,他就是你曾寫情書的老師?你可流弊轟轟,倒追專業戶啊。”
倒追專業戶?
陸知非皺眉,心裡極不是滋味,像喝了一杯無半點糖和奶的苦咖啡。
她曾追過彆人?
“都說了我沒有寫情書,你不要瞎說。”喬溪連番被調侃,暗惱自己在季斯年麵前的嘴笨,若擱往常,她哪裡會有這般狼狽。
“不會說話就彆說。”季斯年忽然開口,很是嚴厲的語氣。
喬溪愕然。
旁邊幾個人卻看熱鬨不嫌事大,“喲,老季,我們又沒說你,你生哪門子的氣,這就開始護短了?”
“當初人家喬大美女在男寢樓下坐了兩個小時等你,你都不下去的事忘了?”
“當初都不憐香惜玉,現在跟人周伊分手,就開始憐香惜玉,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季斯年停住腳步,此時天色已不大清明,他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弱化不少,沒平時那麼硬朗。
隻是那清明的眼底,卻氤氳了一層慍色。
喬溪再次感覺到胳膊傳來一個力道,這次拉著她的,竟然是季斯年?
雖隔著布料,但她卻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甚至似有一股極小的電流。
不然被他握住的那塊肌膚,怎麼會有些麻呢。
“這飯我們不吃了。”
我們?
他說我們?她和他?
雖然隻是極簡單的一句話,但是喬溪卻聽出絲絲甜蜜的滋味。
難道單身久了,曾經喜歡的人跟她多說句話就荷爾蒙泛濫的自作多情嗎?
那幾個打趣的人看見季斯年真生氣了,也不敢再多說,有人打著圓場。
“老季,大家不過是活躍活躍氛圍開開玩笑,你彆較真嘛。”
“就是,人喬大美女都沒生氣,是吧,喬大美女。”
“走走,餓了餓了,去吃飯去吃飯。”
季斯年卻不走,他神色嚴肅又認真的看向喬溪,一字一句,“你平時被人這樣調侃,都無所謂?”
天色又暗了幾分,微風拂過,往事洶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