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其實何利也沒說什麼,是我覺得村裡太不近人情了,人家的腳都受傷了,村長還幾次叫人過來催促他上工。
這樣是不把腳恢複好,以後要是真的落下殘疾,那才真的會後悔。”
楊蘭知道李亞珍這段時間總是有事沒事的跟何利在那裡閒聊,隻是沒想到居然會受到他的影響。
作為在這裡的唯二的兩個女同誌,楊蘭還是不想李亞珍做出改變。
“小珍,還記得以前咱們兩個說過,不管以後能不能回去,咱們也不能隨便苟且著。”
李亞珍有些迷茫,“可是我覺得我快堅持不下去了,這日複一日的勞作,我都覺得我自己快變成一個平平無奇的農婦了。
有時候照著自己的臉,跟村裡的其他姑娘都沒有什麼區彆,甚至比他們還要差很多。
你看看咱們在一起的那些男同誌,眼光都在村裡尋摸著。
我知道他們很多人都動了心思,想在這裡找一個依靠。
說起來真的好笑,現在咱們兩個人甚至都比不上村裡的那些村姑。”
聽著好友這自暴自棄的口氣,楊蘭也心有戚戚,很多年紀見長的下鄉女同誌,她們不是嫁給了村裡人,就是嫁給了同村的男知青,想要堅持都不談對象、不結婚,實在是很難。
她跟李亞珍也已經二十出頭了,這要是沒有下鄉,家裡也是給她們找人家嫁出去了。
她不知道怎麼勸慰,“不過你還是少跟何利走近,他那個人的心思可不像外表看的那麼簡單。”
李亞珍輕輕推了她一下,“說啥呢,我跟他那根本就是兩回事。
就算我要找,也不會找他咯。”
看著好友不解的眼神,李亞珍看了看四周沒有人,這才壓低聲音跟她解釋,“說句不害臊的,我跟他一南一北,要是真的相處起來,以後不是更難回家了。
再說了,那家夥懶得要命,沒看到這段時間大家都沒肯把糧食再分給他,就這樣的人,養自己都養不活,我眼得多瞎才會找這樣的。”
“那你還總是跟著他嘀咕?”
李亞珍嗬了一聲,“我又不像你坐得住,沒事的時候捧著書在那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給自己找點東西打發,這日子怎麼過?”
“可是你也要注意影響,要是彆人會錯意,到時候解釋不清。”
李亞珍卻不以為意,“這有啥?青天白日了,坐在那裡聊幾句,就這還敢講究?”
看著好友還有些擔心,李亞珍嬉笑著,“安呐,我才沒有那麼想不開呢,而且我家裡前幾天不是給我來了信,他們正在拖關係想辦法,我可不會撿了芝麻丟西瓜。”
楊蘭聽到這臉上的表情也舒緩了一些,“這就好。不過明天咱們跟著張同誌一起去鄉裡你可不能給人家擺臉色,咱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這裡離開,有些關係還是必要去維護的。”
“知道了,知道了,現在越來越像一個管家婆,我又不傻,雖然嫉妒她過的比咱們好,可這也是人家的本事,好好的,我才不會去得罪她呢。”
“……”
劉連鳳一聽到孫女明天要跟彆人去鄉裡逛逛,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