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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恒在島嶼一個小山洞裡勉強找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下腳休息,身邊坐著同樣狼狽的兩人。
鄭遠岑苦笑一聲,他覺得這一生的苦笑次數都沒今天來得多,他看著沈晨撕下一截乾淨的衣袖給他包紮小臂的傷口,歎口氣,道:“這次可真是流年不利,回去我可得好好去廟裡拜一趟。”
沈晨給他包紮完傷口,轉頭開始處理自己小腿上的一塊擦傷,聞言頭也不抬道:“是得去拜拜,我也讚同。”
江恒靠在牆上閉目養神,爭分奪秒恢複靈氣,有氣無力道:“你倆有那時間鬥嘴,不如抓緊時間休息,他們就快追上來了,我給你們開了天眼,注意著點周圍的鬼魂!”
鄭遠岑看一眼,沉吟道:“我們都到島上了,也沒聽到人魚的歌聲,江寧應該控住那條人魚了。”
江恒雖然不太想承認江寧確實比他強,不過這現實太打臉,他翻了個白眼,勉強反駁,“不能掉以輕心,等找到人魚再說。”
沈晨處理好傷口,又站到洞口附近開始觀察。
之前他們按照約定停在人魚島百米之外的海域等江寧的消息,不想左右後三麵突然出現三條船,緩緩向他們包圍過來,不止如此,他們身邊還有很多孤魂野鬼,平常讓普通捉鬼師拚儘全力應付的惡鬼都是最低的,遇到基本就沒命的血鬼都有十幾隻,更還有一隻血煞纏身的煞鬼!
饒是江恒天不怕地不怕見多識廣,那一刻也被嚇得夠嗆,勉強冷靜下來,用江寧留下的十張符紙以及一些壓箱底的驅鬼咒之類一窩蜂全用上了,但也衝不破他們的封鎖,不得已抱著拚一把的心思衝到島上,卻不想,人魚的歌聲始終沒有響起,而他們也終於找到了暫時的安生之所。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外麵漫天飛舞的孤魂野鬼找到蹤跡。
也不知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一般煉鬼師有一個奴鬼是最平常的,兩個奴鬼已經是資質不錯了了,三個就算是天才了,四個那是鬼才,五個基本就是極限了,要知道煉鬼師可都是以主奴契約強行馭鬼的,一道契約還可以鎮壓,這契約一多,靈魂鎮壓不了,陰盛陽衰,遲早被奴鬼反噬,導致鬼上身以至於魂飛魄散是唯一的結局。
很多煉鬼師便是死於此因,捉鬼師也是這種方法難登大雅之堂,所以一直不太瞧得起他們煉鬼師,認為他們是三教九流邪魔外道,不屑與之為伍,包括江恒也是如此。
但現在,偏偏外麵出現了至少數百隻的鬼!
那三艘船上 到底是有多少煉鬼師啊,這是搬空了陰陽界少半個煉鬼師來對付他們嗎?簡直太恐怖了 !
剛剛驅動符篆已經耗費了他不少力氣 ,現在隻能爭分奪秒的恢複靈氣,能拖一分是一分,拖到陰陽署的船隊進來,他們就有救了。
這個想法剛剛閃過腦海,就見在洞窟護衛的沈晨突然出聲:“他們發現我們了!”
“擦!”江恒再好的世家修養也忍不住咒罵一聲,“這群滾犢子的,趕儘殺絕啊!”
他站起身來,和鄭遠岑一起走到山洞口,就見外麵漫山遍野的孤魂野鬼圍著 中間一隻血煞纏身的煞鬼,幽幽的盯著他們的方向。
江恒狠狠的皺了下眉,他摸了摸身上,還有五張防禦符,三張驅鬼符,一張臨走時爺爺給他保命用的壓箱底——烈陽真符。
隻是這符要真用出來,鬼是可以驅儘了,這島以及島上的人也就都完蛋了。
包括那條神秘的人魚。
江恒指尖在那道符上劃過,最後還是握住了那張驅鬼符。
那符太過霸道,還是不用了,剩下的符支撐個一時半刻應該沒問題,希望江寧早點過來。
正這麼想著,一道聲音忽的自半空響了起來,“這麼多鬼,還真有點不太好辦了。”
三人一驚,猛的抬頭一看,就見半空一個穿著黑風衣的青年懸在半空,背後一雙黑色的羽翼輕輕扇動,長長的黑色發絲隨著羽翼扇起的威風飄起又落下,蕩出一條條優美的弧度。
隻是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臉上戴著半個遮住上半張臉的銀色麵具,看上去冷峻之外更有點神秘。
江恒一時有些驚疑不定,試探問道:“江寧?”
江寧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事?”
江恒:“……沒,你繼續。”
江寧以看找事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看向身邊飄著的李弘,“我對付煞鬼,其它的你來?”
李弘點頭表示同意,“可以。”
分工結束,江寧略微滿意,緩緩抬手,指尖陰煞蠢蠢欲動,“那便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