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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來到小院外的時候,那些人還在來小院的路上。
整座將軍府就和四分之一個故宮一樣,非常巨大,道路也是錯綜複雜,就算有陰氣指引,也不是一時半會能過得來的。
他也不走,就在那裡靜靜的等著。
江恒走到他身邊,問道:“你的貓剛剛說噬魂珠壓製陰煞,你和他們交過手?”
江寧平靜點頭,言簡意賅,“恒鑫商廈起火那次。”
江恒了然。
那次事故算是最近陰陽界比較出名的一個事故,由煞鬼引起,整整九層樓都被火海湮沒,李家家主說是他和煞鬼纏鬥的時候遇到陰煞相助,這才敗退逃走,本以為陰煞是那等凶殘之人,所以才會掀起那樣的大災,但在這幾天的相處之中,江寧明顯不是這樣的人。
不僅不是,他要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更來得善良一點。
至少,一般人遇到現在這種險境,什麼都不說丟下人魚逃跑已經算是好的了,把人魚製住以其為傀儡攻擊那即將到來的敵人才算正常,江寧這麼做,就算有契約限製,也的確是夠義氣的。
這也是他答應不會出去後暴露江寧身份的最重要原因。
畢竟他們之所以抓陰煞,主要也是怕他不受控製危害陰陽界,煞這種存在,總是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想了想,問道:“簡單說說?”
江寧低頭看了眼秦牧——動嘴這事情從來都是秦牧擅長。
秦牧很快接受到他的眼神,理了理思路,三言兩語就把那天的事情說清楚了,隻隱瞞下了江寧父母被抓的事情。
畢竟這事關係他的身世,得由江寧來決定什麼時候和江家攤牌,現在實力不夠,顯然還不是時候。
“這樣……”江恒若有所思,“你說的他們行事方式,再加上噬魂珠……應該是‘陰燭’吧。”
“陰燭?”秦牧好奇道:“那是什麼?沒聽過啊。”
江恒的臉色慢慢凝重下來,他左右看了看,見鄭遠岑和沈晨在身後前邊不遠處警戒,便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這本來是機密,不過既然你們已經和他們接觸過了,我也不妨說幾句,那是一個組織的名稱,大約在二十五年前左右開始活動,活動目標大部分都是各種陰性體質,二十五年來謀害人命多達六百多條,平均一個月就有兩條人命喪生在他們手裡,是署裡第一大逮捕目標,但他們的行蹤極為謹慎,在全國各地都有犯罪行為,二十五年下來,我們隻掌握到極少數關於他們的信息,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抓住……”
他說到這裡,不甘的冷哼一聲,還是道:“他們的目標都是陰性體質,會盯上你也在意料之中,我們這些年也研究過他的目的,找這麼多陰性體質的陰魂,他極有可能是在凝聚陰煞,一百多個陰魂頂一個至陰,十個至陰頂一個陰煞,不過隻要算準了時辰,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再找個至陰之地,沒準兩個至陰之體也可以誕生出陰煞,但這是理論上的,實際上失敗率很高,當然,這隻是猜測,最大的猜測,畢竟我們沒得到過有效的驗證,總之你小心一點,如果我們猜測是真的,一旦落入他手裡……”
他微微頓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江寧的肩膀,認真道:“你是現成的陰煞,但還沒完全覺醒。他們會以你的身體作為容器,吸納這些年落到他們手裡的冤魂怨鬼,刺激你成功覺醒,並且徹底的掌控你的魂魄,到時候,彆怪我沒提醒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散儘魂魄也許還是一種解脫。”
江寧沉默一會,點頭,“謝謝,我會小心。”
他伸手入懷,從風衣裡兜裡掏出一張紙,道:“作為回禮,我也告訴你一點消息,那首領是將死之人,有人以大能力將他的時間固定在了死亡的前一刻,他應該是二十五年前煉鬼師世家的某一個已經‘死亡’的煉鬼師,能力應該還不錯,這裡麵是一些可能的人名單,你們找人刨開他們的墳墓,哪個不在墳墓裡,他應該就是哪個人了。”
江恒目瞪口呆,“你……讓我刨墳?”
江寧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淡淡道:“隻有確定了他的身份,才能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也才可以分析出他的目的和可能在的地方,你還想他們繼續害人?”
江恒炸了,“可那是刨墳,刨墳啊!這種缺德事情你交給我做,真不是看我不順眼嗎?”
江寧聲音淡淡,“我本來就看你不順眼。”
江恒被他的無恥震驚的目瞪口呆。
秦牧一隻爪子捂著嘴巴,吭哧吭哧的笑,“行了,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大不了多給他們燒點東西好好解釋一下,這份名單你不要的話,我們就扔了。”
江恒眼疾手快的把那名單搶了過來,打開粗略一看,頓時就有種牙疼的感覺。
裡麵有十幾個名字,各個是二十五年前的煉鬼師世家天才,身後無一不站著某個不太好相與的老頭老太,他敢肯定如果這群老人家知道他要刨他們親人的墳墓,非得把他拆成幾塊不可。
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江恒咬著牙含著血把這份名單放到內衣兜裡貼身保存好,最後又恨恨瞪了眼江寧。
刨墳啊……
刨墳啊!!!
算了,回去先給自己買塊墓地吧,至少被拆了還有得埋,不至於成了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