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重響, 一朵火光在地上濺射開來, 迸射的火星險險的從頰側劃過, 如果不是躲得快, 估計就得毀容了。
江恒狠狠抹了把臉, 眼神死死盯住對麵的人,咬牙冷笑, “剛剛可是你最後一張符了, 我看沒了符篆幫助,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韓書墨臉白如紙,大量使用符篆讓他體內靈氣幾乎告罄, 他努力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同樣冷笑,“嗬,你的靈氣和我差不多, 五十步笑百步,我還有徒弟,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江恒四處一掃。
從打鬥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情況著實不容樂觀。
他一個人拖了韓書墨和他的大弟子兩人,煌欽大蛇拖了剩下的兩個弟子,歸淩大龜一隻龜獨鬥三個人, 就連沈晨也鬥了三個, 鄭遠岑也勉強拖了兩個, 若論單打獨鬥, 他們一時半會就可解決對方, 但偏偏對方人數占了優勢,相互間的配合也很是熟稔,他們隻能勉強護住自己,壓根無法翻身占據優勢。
這還隻是自己這邊,李弘那邊倒還好,雖隻有一鬼,煞鬼的威壓到底還在,其餘諸鬼出手之時總是畏首畏尾,一時除了抽不開手,還不至於有什麼危險,但江寧那邊真就是險象環生了。
江寧本就不是那麵具人的對手,他隻出道練了四個多月的術法,就算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是對方至少三四十歲浸淫此道的對手,俗話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他基本在以傷換傷的打。
他的手腕,肩膀,胸口,小腿,基本都有各種細碎的小傷口,鮮血汩汩流出染濕衣服,幸好他的衣服都是黑色,倒是不太明顯,但握著匕首的掌心裡已然被鮮血浸染,滑膩到幾乎要握不住匕柄。
“叮”的一聲匕首交擊聲響起。
江寧險之又險的一個側身,匕首自胸前險險擦過,差點又添上一道新傷口。
兩人身形交錯而過,轉瞬停在一邊,相互對視。
江寧輕輕呼出一口氣來,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不動聲色舒緩了下因為握著匕首已然僵硬的手指。
照這樣下去,不出十分鐘就得拖不住了,離半個小時還差二十分鐘,必須得想個其他辦法。
“看來你堅持不住了。”麵具人微微笑道,“你如此拚命,我倒是更好奇了,裡麵那人魚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隻是一點義氣罷了。
大將軍於李弘有恩,李弘又是他的朋友,這個忙,自然得幫。
隻是這話,就沒必要說與對方聽了。
江寧抿了抿唇,既然對方想要說話,他何必動手,便道:“他們在上床。”
麵具人:“……”
所有打鬥之中的人皆是一個怔愣,在院牆上觀看局勢的秦牧更是爪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從沒見過如此耿直無畏之人!
麵具人一時微愕,頓了一下,才笑道:“你可真會開玩笑。”
江寧語氣少有的真誠,“他們是一對苦命戀人,死後才在一起,那鬼剛剛才被我喚醒,陰氣散落,時日無多,我答應為他們拖一個小時,滿足生前最後的遺憾。”
麵具人:“……”
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