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緩緩伸手,手指觸上已經延伸到胸口邊緣的金色龍鱗,明顯感覺到秦牧的身體狠狠的顫了一下。
江寧眉目不變,聲音淡淡:“痛的話,就喊出來吧,你已經快把我的手掐斷了。”
秦牧猛的低頭一看,就見江寧一隻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整隻手因為很久的血脈不通,已經有些青紫起來。
他連忙鬆手,不出意外,原本白皙修長的手上觸目驚心的印著一大片深紫色的手印。
江寧另一隻手扶在在他肩上,手心源源不斷將陰煞送入他體內,陰煞至陰至冷,極致的冷反倒可以暫時麻痹疼痛,他把陰煞包裹在他被龍鱗侵蝕的皮膚附近,可以很大程度減低他的疼痛,但也隻是從淩遲減低到拳擊,痛還是在的,畢竟是活生生的血肉轉化,沒那麼容易完全屏蔽。
江寧握了握那隻僵硬的手,舒緩了下凝滯的血液,又把他那隻拚命忍耐的手圍了個圈,圈到自己腰上,然後道:“好了,喊吧。”
秦牧眨眨眼,一時有些不敢相信,“喊了你就答應我?”
江寧點點頭,“我答應你的追求。”
至於最後能不能追到,嗯……應該是沒問題的。
他想。
其實在剛剛看到秦牧拚命忍耐痛苦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時候,他的心就狠狠的顫了一下。
那是一種濃濃的疼惜,以及至深的感動。
他可以放聲慘嚎來降低疼痛,他可以告訴他自己這次九死一生,借此讓他答應他,但他沒有,一切不過為了不讓他擔心,不讓他看到那麼狼狽的他。
愛情這東西,其實也就那樣,感動著感動著,就結婚了,心涼心涼著,就分手了。
他和秦牧的感情本來就好,那種發自內心的縱容寵溺信任喜愛在他內心團成柔軟的一團,還有一種相依為命一般的抱團取暖,因為同為煞類所產生的惺惺相惜,其實早就有點超越了一般的兄弟情,隻是因為沒開竅,所以還沒過了那條界,但現在秦牧戳破了這層窗戶紙,他那團本就柔軟的感情就開始柔柔的滌蕩開來。
所以我對他的親吻碰觸都不反感,所以我在得知他的感情時,除了一時震驚,沒有任何惡心不能接受的感覺。
隻是……需要點時間。
秦牧到現在還有些不可置信,“就這麼一個要求?你不要求我對你忠心?不要求對你好?什麼都沒有?”
江寧一挑眉,“你會出軌?不對我好?”
秦牧虛弱的瞪眼,“怎麼可能!?”
江寧理所當然,“那還要求什麼?因為你不會叫,所以這個要求是我現在要你做的。”
秦牧張張嘴,勉強發聲,“啊~~~”
聲音有些低,有些軟。
江寧就覺得一隻貓在心裡撓癢癢,撓的他整個人都有點酥,不由蹙眉,“拿出你表白的氣勢來!”
秦牧閉眼,醞釀,深吸氣,“啊——!”
這一聲喊出來,隻覺得心肺之間一片平坦,仿佛之前積鬱許久的悶氣都一口氣喊出去了,連身體的疼痛都減輕許多。
他自覺這樣很丟人,不敢去看江寧的神色,但又一想,叫幾聲就可以得到老婆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乾脆一手抱著江寧,豁出去一樣開始毫無顧忌的哀嚎出聲,“嗷嗷啊啊唉唉唔嗯疼疼疼疼死了!”
這麼一叫就停不下來了,簡直像個放大版的孩子窩在大人懷裡委屈的抱怨,叫的江寧心都軟成一片了,於是抱他抱的更加緊了。
祖龍在一邊看的滿意的不行——不愧是我認定的兒媳,就是這麼給力。
這場覺醒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等到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懷裡的人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一米多長,鮮血淋漓的金色小龍。
祖龍叼著一塊毯子放到一邊一座石台上鋪好,又叼出一塊長巾放一邊,道:“他暫時沒事了,隻是有些虛弱,睡一覺就好,你去陪陪他吧。”
說罷,自己晃晃悠悠的出去了,又不知從哪裡搬來塊石頭堵在門口,洞裡就真的隻剩下一人一龍了。
哦,還有一隻在秦牧身邊晃來晃去興奮個不停的陰煞。
江寧揉揉眉心,無奈道:“他現在睡著了,等醒來再陪你玩,先回來。”
陰煞很不甘心的回去了。
江寧拿長巾把秦牧身上的血跡都擦完了,帶著它上了床,小心翼翼把它放好,見它睡得呼嚕呼嚕死沉死沉,心底也終於長長鬆出口氣,一個翻身躺上去,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醒來的時候,鼻端聞到一股清雅的花香。
他睜眼一看,麵前一條巴掌長的金色小龍叼著朵小小的白色花朵立在他眼前,見他睜眼,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尾巴翹起,腦袋一伸,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清亮有力,帶著一股濃濃的期盼,“給你花!”
江寧眨眨眼,靜默好一會,試探問道:“秦牧?”
小龍點頭。
江寧臉色古怪:“送我花?”
小龍狂點頭。
江寧臉慢慢黑了。
小龍歪頭,很是疑惑。
它比江寧醒得早,剛剛父親趁江寧睡覺的時候偷偷和他說了:一段戀愛的開始是必須要美麗的!
為此還特地出深淵讓異獸給自己采花回來,說送給戀人,如果戀人接了,就代表戀愛開始了。
祖龍:“龍氏祖傳,絕對靠譜,你爹我成功過不知道多少次,快送吧!”
於是它就叼著這朵花一直等江寧醒,好不容易醒來,立刻就把花送上去了。
但江寧似乎……不高興?
它正在疑惑,就聽江寧慢悠悠的說:“鮮花送美人,寶劍配英雄,我是哪個?”
小龍下意識道:“美人。”
江寧沉默半響,忽的一伸手,把龍整個塞衣服裡囚禁了。
不聽話的龍,還是小黑屋侍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