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他賴床,倒不如說他是在徹底地放鬆自己的心神,讓發散的遨遊天際。
這是一種相當神奇的感覺,亦或說是一種錯覺。
好像全世界的所有角落,在這一刻,都儘收於他的眼底。裴清甚至能憑念頭在幻想中的任意角落之間瞬移,妙得無法言說。
不過呢,星期四這個承上啟下的日子實在值得開心,所以,有兩個家夥開始放歌了。
一個是子豪,另一個是國立。
承上,承的是過去四天在這所寄宿製學校裡的苦熬,坐一望二、坐二望三、坐三望四……
啟下,啟的是下午的體育課、今晚的奶茶,以及明天的放學!還有,今天就是坐四望五啦!
“蕪湖!giaogiao!”
裴清對鋪,國立的下鋪,子豪一個鯉魚打挺,一反往日的賴床習慣,坐起身來一頓鬼呼狼嚎。
“imabigbiggirl!”緊接著,他上邊的國立也開始吼了起來。
當ktv裡的金曲歌王用那粗磁的嗓門唱起這首歌,其他人竟感受不到丁點違和,反倒覺得不錯。
裴清也悠悠起身,有些無奈,施法被這倆貨給強製打斷了。
剛才他還神遊到了上星期在家裡和沈佳夢芋泥啵啵的場景呢,近乎就是身臨其境。
子豪眼兒一瞪,指著裴清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喉嚨裡發出謔謔的笑聲:“臥槽,清哥,你那裡……”
裴清似乎訝然,抬起左手往下摁了摁:“獻醜了。”不尷不尬的動作不失淡定,隻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彆人。
都是男的,平日裡互相開開黃腔都沒什麼,這類什麼什麼勃的,那就更不是回事兒了。
甚至還有人半夜三更起來換短褲的,名曰:遺漏了億萬萬子孫。
但就在這時,對邊宿舍的人有些不堪忍受了,估計也是有點興奮上頭,竟朝這間404宿舍罵喊一句——
“唱你媽!”
裴清側頭瞥去,聲音就是從對門宿舍傳來的,聽起來有丁點囂張?
而404宿舍內的門神,國立。他在這方麵的反射弧短得匪夷所思,近乎是同步的,那頭罵聲剛落,這邊回擊即出。
用上親切和藹可愛優雅的本地白話,國立扯脖怒吼:“誰?!?!!!”
隨後就站在上下梯的邊沿,抬起手臂直指對門:“出來!!”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朝對麵要發起衝鋒。
“我叼你媽條粉腸!!出來!!叼你媽條叉燒!”
國立一邊釁罵,一邊穿衣,硬生生地將一七五的校服穿出了一米九的氣勢。
“出來!”多次重複、多次強調,這是他喊得最狠,也是最有凶勢的兩個字。
對麵宿舍都噤聲了,不知道剛才那位挑起罵戰的哥們還好嗎?
罵一句,國立就往下踩一階。
“出來單抽!!我一巴蓋爆你的黑殼!出來!!”
對麵宿舍的情況不知如何,倒是404這邊,其他人都已經笑倒在了床鋪上,笑得是人仰馬翻。
裴清也忍俊不禁,這味道,夠濃!
這在正常家長們的眼裡,國立這家夥不就是妥妥的校園惡霸麼?
更客觀公平地去說,國立有惡霸的一麵,也有良善的一麵。
至少在對待同學和朋友時,國立是非常友好的。
雖然阿喜對這點可能不大苟同,因為他自己經常被錘,但誰讓他喜歡嘴賤呢?非要在人身上拔毛,不被錘才怪。
裴清嘴角噙著歡樂的笑,心裡則想:就算這家夥成了壞人,至少至少,他是我們的壞人。
轉念再想,他也不算壞,隻是現在的語言和行為......嗯,有點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