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佳夢來說,每當周五的這個時候,這家夥都會和自己一起走出校門,這早就成了她的習慣。
此情此景,好像一直在提醒自己,今天是周五呀!
然後晚上還可以和他一起來上晚自習呢!
不知不覺中,在她心心念念的期盼下,周五就這麼到了,時間過得飛快。
在阿姨接到沈佳夢之前,裴清還可以陪她走上一小段路,十多米。
“拜拜。”
“拜拜。”
倆人互道一聲彆,然後裴清就走往地鐵口的方向,他要去購買食材,然後帶回家烹製。
在每周周五的中午出來,就是為了給她準備的。
這與浪費時間搭不上邊,他也樂意如此。
隻要看到女孩吃到自己做的牛肉湯後露出靨足的臉蛋兒,他就算是有了十成的收獲。
……
周五的最後一節課還是老樣子,大家都歸心似箭的,向往著學校以外的地方。
甭管是什麼地方,隻要不是在這學校裡邊就好。
裴清摘下眼鏡,放進鏡盒裡收納好,動作很小很細心,沒有讓它磕著碰著。
然後,他拎起腕表,四指撈過表帶,再把擺放在書櫃上的鑰匙串揣好,這樣就算收拾完畢了。
一身輕鬆的他走到沈佳夢的位子上,幫她收拾起東西來。
其實也沒收拾多少,隻幫她拿了個水杯。
等著也是等著,然而沒過幾秒,裴清就又忍不住了,握起她帽子上的毛絨耳朵,輕輕地把玩起來。
“鵝……”
對於這家夥的討厭行為,沈佳夢都無力吐槽了。
下午就三節課、兩節課間,而每每有空,他都要過來搗亂。
而相較於她身體力行的抗議,這種有氣無力的軟綿綿的語氣更能讓這家夥住手。
裴清訕訕一笑,幫她理好帽耳,放它歸位。
看著她將桌麵上的小物件收拾進,裴清耐心等待著。
居高臨下,女孩雪白的脖頸在他眼底一覽無餘,與聳搭在她脖子後邊的黑色帽子及零碎搭落的黑發形成鮮明的色差。
裴清眨一眨眼,用手給她凍一凍怎麼樣?
念頭剛升起,他就又搖搖頭,不行不行。
然後想到她戴上帽子的可愛模樣,便試著去說:“戴上帽子看看?”
沈佳夢搖頭:“不戴。”
這家夥今天太過分了,所以不論他說什麼,自己都不依!
裴清笑吟吟的,滿不在意,見慣了她口頭抗拒的樣子。
待會出了校門後,戴與不戴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
“鵝你討厭!”
果然,一離了校園,裴清的本性就暴露了。
此刻,沈佳夢的腦袋正兜在帽子裡,冗大的毛絨帽子蓋上到了她的眼簾。
她不先扯下帽子,而是先抬手往某人身上招呼。
裴清笑說:“這麼暖,乾嘛不戴著?”
“就不戴!”
沈佳夢哼唧著懟他一聲,煩煩地把帽子褪下來。
這家夥是真的好煩呐,頭發都被他弄亂了!
“牽手?”裴清先把自己的手給搓熱了,然後向她遞出。
“不。”沈佳夢偏不依,還把自己的兩手塞在外套袋子裡,裹得嚴嚴實實。
“乾嘛呀?”
“哼,不給。”
不給?
裴清眉頭往上一挑,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
“鵝我不!”
沈佳夢一邊抗議一邊縮,但還是拗不過裴清的力氣,藏在衣兜裡的手被他攥在了手心。
“鵝……”
瞧她這受了欺負的幽怨樣,裴清開心極了!
不就是被欺負了麼?還是被自己給欺負的,那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是一個將雙標玩得深刻入微的家夥。
他欺負,行。
彆人欺負,不行。
沈佳夢低著頭,由他拉著自己,小聲嘀咕:“哼,明天你就完了……”
她以為夠小聲了,但其實不然。
“明天我怎麼完?”
“!!!”
這麼小聲也能聽見?
沈佳夢愣愣抬頭,驚了。
但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角,又氣不打一處來,你乾嘛這麼囂張!
看到這慢吞吞卻又目標堅決的小拳頭,裴清連忙討聲:“哎彆打了彆打了,痛的……”
沈佳夢不理他,又打了兩下,才停下來,得意地說:“哼,知道痛了?”
“誒?我以為你知道痛的。”
“……”
嘖他怎麼這麼皮!
繼續!
小打小鬨不斷,裴清已然忘了之前從她口裡吐出的小陰謀,還以為隻是一個玩笑。
其實並不是玩笑,是會要命的!
……
彆了那個討人厭的家夥,沈佳夢回到了公園悅府。
到了家門口,進去後,先在玄關處脫換鞋子,然後應了爸爸的喚,又在客廳給媽媽一個抱抱,最後才踢遝著棉鞋,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夢夢,今晚七點鐘去學校嗎?”
“嗯啊!”
“噢……”
得到女鵝的答複,沈思成又回去繼續準備晚飯了。
其實今天中午的時候早就說過了,但他卻總想著多問一問,或許這一問……她就回心轉意,今晚不想去了呢?
沈佳夢合上門,跑到自己的衣帽間裡,開始嘩啦啦地往兩邊撥開那大堆的衣架子,最後留下四個衣架。
這是四件、兩套衣服,是反著來的,號數不一樣。
哼,那家夥,明天就讓你穿這件!
她挑出那件搭灰黑布料、帶有紅邊的衣架,在心底哼哼唧唧,嘴角翹起開心的弧度,像極了鬥地主手握王炸準備造反的農民。
裴清肯定沒想到吧?
明天漫展,自己不但要穿,還要讓他也跟著穿!
而且,那家夥剛才那麼壞、那麼過分......
一想到這,沈佳夢就不禁紅起了臉,手背撫過自己的嘴唇——又被他那個了!
哼,那明天就讓你當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