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裴清嫌棄地將右耳往左偏了偏,無語地看著這些個長頸鹿們,強作微笑,人屬實是有點不好,特麼這幫家夥都是鉚足了勁在喊的吧?
沈佳夢掩嘴飾笑,感覺這幫男生們這麼喊好好玩的樣子!
但她的裴清沒有跟著一起。
女孩歪一歪頭:“你怎麼不喊啊?”
裴清咳嗽一聲,本著正經,說:“剛吃飽飯,我怕等下吐了。”
換回她銀鈴般的笑聲。
上場的這位初三小學弟青稚氣息滿滿,抱著吉他,樣子懵懵懂懂,初次在萬眾的矚目下登場嗎?
他臉上勉強能掛著微笑,好像無所適從,比例很好的一雙大長腿也給不足他自信,左右微挪不止,好像無所立足。
場下傳來迷妹式的呼喊,當然也不缺少直男們的起哄,聲源給人的方向感十分強烈,耳朵稍微靈光一點的,順著聲過去就能找到初三七班的所在地,不是本班的能喊這麼大聲?
群情激蕩,場上的張子初學弟更加靦腆了。
熒光棒似乎成了青鳥附跨年晚會的標配,底下的光海滾浪成片,幾乎每個人手中揮舞著這種會發光的小物件。
當揮舞熒光棒已經成了一種氛圍內的行為,沈佳夢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她揮了揮熒光棒,“哇,那個學弟好看好呐。”
坐在她右邊的裴清聞言,響起兩聲輕笑,笑裡藏著三分不屑,露著七分打趣,說:“他的劉海很危險,要剪。”
頭發,前不齊眉側不沾耳後不貼領,那位學弟嘛,雨露均沾咯,每一項都在危險邊緣試探。
可想而知,底下的校領導們看到後會是怎樣的一番感受,可能在強顏歡笑也說不定?
沈佳夢覺得很有趣,輕易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過,她咦惹地怪他:“你乾嘛這樣說人家,不好看嗎?”
裴清上身仰坐,兩條長腿大大方方地叉著,姿勢肆意,他抬起手,五指從發梢沒入發間,隨隨便便往後一梳,說:“梳中分吧,簡單一點。”
看他揮灑讓人羨慕的自信,看他發散讓人著迷的魅力,沈佳夢眼睛彎彎,嘴唇抿起薄薄的笑。
夜空中最亮的星,真是應景呢。
——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照亮我前行-
——
不得不說,張子初同學這吉他彈得可太有味道了!
有冬天的味道很衝,可把人給冷得不行。
之前出去吃飯的時候,裴清把沈佳夢送給自己的秋冬圍巾放在了她的背包裡,現在是該把它取出來了。
觀察四周,確認肖姐不在,裴清拿過女孩的背包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拿出裡邊的圍巾,幫她纏好戴好。
沈佳夢隻需稍稍頷首,就能將自己的嘴和下巴都藏在豎起的圍巾裡,隻露出自己的鼻梁往上部分的臉,彎彎的眼眸暖暖洋洋。
見她被裹得嚴實,裴清心很滿意很足。
每五位選手是一個節點,第五位結束時,喜哥心心念叨的able學姐開始上抬宣念評委們給出的成績。
“初三七班張子初,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八十分!”
“高二三班文思語,歌曲小情歌,七十八分!”
“初二九班全體同學,歌曲仰望星空,八十五分!”
“高一一班,張有成、冉星、方家立,小品公交車上,八十二分!”
able剛念完一班的小品,裴清耳朵邊上就響起了激烈的號叫,因為坐在旁邊的就是隔壁的高一一班。
成敏和國立的上場次序偏後,都被排在了十名開外,所以下一輪也沒有他們。
沈佳夢好玩地舞弄著手裡的奧特曼變身器,整個二班都在舞,好像要在第一輪就將吃飽的晚飯全都消耗出去。
也不知是看得儘興了還是揮得有些累了,沈佳夢暫時地放下手,想到要找宣傳單來看看後麵的排場,但轉念一想,旁邊不就是眼睛能當相機使的裴清嗎?
於是她欣欣然地問他:“下一首是什麼啊?”
裴清不用多想,記憶中的宣傳單躍然而生,他回:“五班的高靜,燕歸巢。”
沈佳夢點點腦袋,很是樂意地再問:“那下下一首呢?”
沒有秒回,而是稍稍有所放緩,不是不能快,隻是不想太快。
裴清接著答道:“高二四的,酷愛。”
沈佳夢心心生喜,歡欣地接著問:“是誰啊?”
裴清好笑地搖一搖頭,這是關心人的名字呢,還是在考驗自己的記憶力呢?他把話往全了說:“梁俊謀。”
說完,想了片刻,他還補充:“估計是國粵換著唱,可能有點意思。”
因為宣傳單上寫的是“酷愛/吻得太逼真”,前者是粵語版,後者是國語版。
裴清可太懂這玩意兒了,沒點經曆的人估計唱不好這首歌吧?唱得好可是能讓人觸景生情的。
聽他說完,沈佳夢想到他經常給自己唱粵語歌聽,還唱得很好聽呢!但這首叫“酷愛”的歌呢,自己沒有印象。
於是她便問:“你會唱嗎?”
裴清頷首:“會一點點。”
對於他的“一點點”,在沈佳夢的耳裡早已是另一種意思了,“億點點”!
高山又有流水,她真是愛極了他這種很有力量卻從不刻意顯山、不有意露水的沉著冷調。而當自己宣示想要時,他又能給自己似氣息般的穩持、聚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