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點剛過,沈佳夢和裴清發過消息後很快就入睡了,她家裡同樣是不過元旦的。
但重要的從來就不是一年中的節日,而是節日那天能陪伴一起的人。
她得趕快睡著才行,免得太念太想,到後邊反而睡不著。
雖然裴清不在身邊,但憑借著自己的想象,勾勒出的畫麵中有他的模樣。再有,他現在是不是正吃著燒烤呢?是自己幫他挑的哦!略略略,雖然錢也不是自己出的,但感覺還是喜滋滋的。
——
淩晨兩點半,天地花園。
年輕人的精力真不是單用“旺盛”二字就能形容的,可能還得再給它添一個副詞——過度。
過度旺盛的精力,足足吃了快有三個小時,顏悅幾個還是丁點倦意也無。不過熬夜的油膩是少不了的,自己感覺不到累,旁人看去那真是滿臉都堆砌著仙氣。
加之燒烤,一個個是又修仙又煉油。
不過裴清就自我感覺良好,他也不用自我感覺了,他這狀態是真的就良好。
與開始相比,現在的他,往嘴裡填食的頻率沒什麼太大差彆,看似緩慢實則堅定、有條不紊。
他時不時也偏過頭看看電視機上正在放映的電影,好像是個愛情片,顏悅找到的,傲慢與偏見。
張巧巧扭過頭來,跟他說:“你家真的好,我家搬了之後都沒有電視這種家電了。”
“都差不多吧,現在有手機有電腦的。”裴清說著連自己不太信服的話,有點敷衍的味道。
家裡的電視機是個不錯的物件,裴清從前在家的時候,就喜歡有事沒事開著電視機,畢竟家裡就自己一個人,多點聲音好像就多了點人氣。
不過現在不大行了,因為他發現這會讓自己分心,甚至讓自己的思維陷入莫名的混亂。
近來的他愈發感覺,從某種意義上說,至少,從自己這個曾經碌碌無為的人的角度出發,思維能力太強並不是件好事。
從思想層麵出發,以前的裴清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對獨處時無所事事的發呆是再喜歡不過了,什麼都不想,就這麼靜靜呆坐,或許一日假期就此過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現在呢?
現在不行,過度活躍的思維讓他很難發呆,很難靜止。更彆說再添點“噪音”進來了,他會瘋掉的。
教室裡倒是正常,因為沒有太多新鮮事,但電視機這種信息媒介不同。
唯一能給大腦放假的時段,是和沈佳夢在一起的時段。
——
又過半多小時,淩晨三點十分。
這次,他們是真的累了。
打破了平時的規律作息,顏悅的腦袋已經有些混了,話語戛然而止,最後乾脆不說了,悶悶地咬下兩口肉,帶著小清新一樣的眼神,關注著對麵的國立,那眼神像極了草原上的綿羊對青草。
山竹單手捧著肚子,半倚半靠地坐在沙發上,望著對麵的張巧巧,但她的視線卻並不時常降臨這邊。
至於裴清,他還是開始時的他,有著令人發指的定力。
大家的話都少了,吃好像也吃不下了。
裴清兩頭望望,笑:“都差不多了?”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國立癱坐下來,兩條攤開的腿伸得老長,右腿都跨過了半個茶幾,又調戲似的朝顏悅勾勾腿,結果是被她抬起腳踩了兩下。
裴清看不到他們的小動作,但能從這兩貨的表情變化上看得出來,想必是在背地裡搞小事情。
他聳聳肩,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接下來便說:“那今晚就這樣咯?”
得到了其他人一致認同。
沒有男女之彆,大家都開始收拾收拾桌麵的狼藉,亂放的杯子、空置的盤碟、吃淨的果盤,很多東西要收。
收完之後,顏悅和張巧巧就主動攬過洗盤子的活計。
這是第二次了,她們都熟悉也知道,這頓的花銷不用自己出,洗碗隻是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裴清把茶幾擦過一輪,讓它再次煥然起來,感到賞心悅目後才收手。
然後他和山竹國立他們交待好他們今晚睡的房間,客房。
國立彎腰拿下鞋牆底下突出的一隻鞋盒,扭頭跟裴清問:“清,這些都是你買的鞋?”
裴清斜靠在門邊,兩手環胸:“嗯,買來囤著。”
國立拿出鞋子來回翻看,邊說:“有沒有合適我的尺碼啊?在你這直接買一雙得不得?”
裴清笑笑,這當然沒什麼可不可以的,說:“給你出廠價。”
“怎麼這麼好啊!?清!”
眼見他又要過來給自己一個熊抱,裴清抬手就是一個勸退,你可彆再給我靠近了!
走之前,他還踢一踢山竹伸到床外的腳,這家夥剛進門就趴在上麵打手遊了。
裴清路過客廳,看一眼在廚房裡洗碗的顏悅張巧巧,該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倒不用再說些什麼。
望一眼掛在客廳牆壁上的時鐘,淩晨三點三十五,今天新年第一天,這幫家夥們幾點能起?可能日上三竿都算是早的吧?
——
從民大過來的時候,張巧巧在寢室裡帶來了自己和顏悅的換洗衣物。這是男生和女生的差彆嗎?山竹和國立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們不帶衣服,裴清也沒有多餘的貼身衣服給他們,除非他們不介意三角褲。
咳咳,這盒三角男士內褲是上次在超市裡買錯了的,是買錯的!
——
現在,時間是淩晨四點半,洗完澡換上乾淨貼身衣物的顏悅已經熟睡。
“顏悅?”
睡在邊上的張巧巧悄聲試探,沒有得到回應。
她緊張而又興奮,她深深地呼吸,吸進的是清冷,呼出的是火熱。
她設想過未來的機會,但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