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太郎真是個肮臟的大人!”
金發小蘿莉放下手中的叉子,氣哼哼地掐著腰。
她明明是森鷗外用異能捏出來的人格,卻毫不畏懼的嫌棄著自己的創造者,順便送上了一個看垃圾的眼神。
被視線攻擊的男人捂住胸口,表情誇張地感慨著:“啊、愛麗絲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一秒鐘重新俘獲了我的心哦!”
“噫——好惡心,林太郎的表情好惡心!”愛麗絲嫌棄的撇撇嘴,又偏轉視線,望向一臉重塑三觀模樣的新人,好奇地問道:“你是男孩子吧?雖然很可愛,但是瞞不過我的眼睛哦~嘛,如果你喜歡小裙子,愛麗絲倒是不介意跟你一起分享呢。”
大約是說得有些興起,小女孩噠噠噠地跑到森鷗外的書旁,順手推開他坐著的轉椅,堂而皇之地從下方的小櫃子裡掏出一堆衣物。
應該沒人能想得到,在如此森嚴肅立的首領辦公內,居然會放著如此多的幼女服裝,甚至連配飾都一應俱全,足夠將任何一個小姑娘打扮成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
然而,樹裡看見愛麗絲抱著半人高的衣服山跑過來,立馬略顯驚恐的瞪圓了眼睛,同時下意識後退一步,正好靠在了緊閉的房門上。
“那、那個……愛麗絲小姐?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穿裙子真的不是我的個人愛好!”他無路可退,一瞬間嚇得豎直耳朵,磕磕巴巴地說起了敬語。
“誒,真的嗎?”
金發幼女毫不費力地托著大量的衣物,從後方露出一雙漂亮的天藍色眼眸,非常無害的反問道:“可是,你很適合呀,為什麼要拒絕呢?”
她給人的感覺始終是不諳世事的天真大小姐,很難對她的提議產生抗拒或者防備心。不過,當明白她的潛意識中仍藏有主人的想法後,可能就會對此大為改觀了。
暫時不明真相的貓科動物努力為自己辯白:“不、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哪裡有為什麼……話說,今天找我過來,應該是為了正事吧?!”
“的確是為了正事呢。”
森鷗外適時的適時地打斷了兩個孩子的談話。他沒有站起身,隻是用手肘撐住桌麵,將下頜壓在交疊的十指上,整個人的氣勢便驟然一變,周身仿佛裹挾著黑壓壓的陰雲一般。
“或許,你從未真正的了解過自己的價值,樹裡。但從懸賞令的金額來看,也該知道,其它的組織對你的存在究竟有多感興趣。更何況,之前的買家手中還握有開關——”
“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吧。”
他的眸色沉了下去,直直的望著神色微變的男孩。那目光好似銳利的刀鋒,竟如有實質地使人感受到了被劃破皮膚的疼痛感。
樹裡不得不避其鋒芒,垂下眼,規規矩矩的回答道:“是我的強製觸發和安全裝置,麻生誌賀曾經試驗過一百次,失敗率為……零。”
“我猜測,它的使用很受距離的限製,比如說十米……不,五米左右,否則你絕不可能逃得出來。”
男人收到的調查報告裡,並沒有如此詳細的解說,可光看他的態度,根本與親臨現場無異。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樹裡?假設你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消息外泄,那麼每一次派你去工作,便代表著你隨時有可能被控製著反水——哪怕,不是出自你本人的意願,但我一向隻注重結果。”
這番話中蘊含著真實的危機。縱使幾分鐘之前,他還對眼前的孩子表現出了喜愛之意,可一旦涉及到組織的利益問題,他就能瞬間翻臉不認人。
半獸化的男孩低垂著頭,沒有做聲,緊緊握起的手指卻暴露出了緊張的情緒,似乎在考慮著自己會不會被下令就地處決。
——畢竟,他的身上確實存有致命的隱患……許是對方今天才了解實情,便不再像昨天一樣好說話(?)了吧。
“不要怕,關於這件事,你該感謝一下太宰——”
森鷗外大約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情,忽然笑了笑,使得房間內原本緊繃至頂點的氣氛鬆懈下來,仿佛倏地打開窗,湧入了不少新鮮空氣似的。
他站起身,雙手插入口袋,慢悠悠地向前踱步,邊走邊道:“自他帶你回組織的那刻起,就一直好好的隱瞞了你的身份哦。雖然看似兒戲……不過,因為向大家散播的消息太過混亂,反而沒人猜出你的真實來曆呢。”
“換句話來說,你隻要維持現有的人設,就沒有問題了。”
“……什麼人設?”
被新上司莫名和顏悅色的樣子搞得一愣,樹裡本能地重複著。
森鷗外俯下身,從愛麗絲的懷中拿起一件洋裙,然後遞給了緊緊貼著大門的貓科動物,展顏一笑道:“沒有拿回你的開關之前,都要維持著變裝的狀態,千萬不要被彆人識破真實身份哦。”
“……”
樹裡:總感覺繞了一大圈,就是為了說服我穿女裝……應該是錯覺吧,黑手黨的首領不可能這麼閒,嗯。
最終,迫於生存的壓力,他隻得服從新上司的命令,拎著金發幼女友情提供的幾件美麗洋裙,步履匆匆地回了房間。
他出去的時間不算短,屋內早已沒了廣津柳浪的身影,隻剩下被細心收拾過的室內環境,以及茶幾上放置的一份簡易早餐。
或許是怕涼了的食物不好消化,早餐下麵特意放著一個加熱用的小電器,緩緩地釋放著熱量,將夾著豐富內餡的三明治和滿杯的牛奶保持在了最適宜入嘴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