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中原中也最近忙著到處跑任務,偶爾回來總部皆是行色匆匆的,幾乎跟他說不上兩句話。所以,就算是他的傷口已經痊愈,也暫時沒機會進行一對一的體術訓練。
而相比之下,另外一位老師則過於清閒,躺了兩日養病之後,便能夠活蹦亂跳的開啟魔鬼文學課堂。
當然,太宰治對外依舊宣稱沒辦法工作,頂多批改一些文件,還特意命令部下將躺椅搬進辦公區域,明目張膽地躺著摸魚。
“我可是病號呢,不好好修養的話,留下什麼病根會影響以後的工作效率,首領一定知道這是得不償失的行為。”舒舒服服曬太陽的黑發少年彎起眼,如此理直氣壯的解釋著自己的行為。
光靠一張巧舌如簧的嘴,他就能擊退一波接一波的“敵人”,連森鷗外都拿他無可奈何。
但他沒有得意太久,就目睹到——
“小樹,林太郎非要玩換裝遊戲,我一個人真的好難熬,你過來陪我一下吧?”推門走進來的小姑娘氣哼哼地,一把拽起努力抄寫字典的黑發男孩,趴在他肩上委委屈屈的撒著嬌。
沒等樹裡反應過來,倒是一旁的老師“啪”地合起手中的書籍,不太爽快的拒絕道:“不行哦,現在可是上課時間呢,他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嗯?你不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嘛,病人就要好好養病,沒事不要亂操心啦。”
愛麗絲朝他做了個鬼臉,非常行動派的拐著貓科動物往外跑,還挑釁似的隨手關上了門,弄出“砰”地一聲巨響。
如果說第一天是特殊情況,那麼到了第二天,她再次闖進來的時候,就明顯是赤.裸裸的宣戰了。
“小樹,林太郎買了甜品,很好吃哦,我特意給你留了一部分,是不是超貼心的!”她熱情的挽著樹裡的手臂,根本沒有搭理太宰治的意思,趾高氣昂的帶著人向門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邁步而出的一瞬間,還能看見她側過頭,嘴角勾著明媚的笑意,仿佛炫耀一樣提高聲音說著:
“——跟其他人不同,我可是你的朋友呀,永遠會記住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絕對不會勉強你哦。”
“怎麼感覺,我好像被看輕了啊。”
黑發少年用手撐住下頜,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逐漸消失,然後才不緊不慢地抽出桌麵的紙張,埋頭寫寫畫畫著什麼。
等第三天,異能捏出來的金發小蘿莉再次登門劫人(貓),剛想說出今天準備好的台詞,便瞧見牆壁上掛著的一副畫,倏爾打了個寒噤。
“這、這是什麼呀?!嗚哇!好恐怖嗚嗚嗚嗚——”
她哭哭唧唧的奪門而出,令始作俑者感到一陣愉悅,簡直想哼起自己編寫的古怪小調。可一看見手底下的小貓扔下筆,準備追著去哄人的時候,他唇角的弧度立刻有了下滑的趨勢。
“不許去。”
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妙的太宰治坐直身體,單邊的鳶色眼眸望向麵前不情不願的男孩,決定詢問一下具體原因,“你真的把她當成普通人類來對待了嗎?”
他本意是想暗示,愛麗絲與森鷗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很難確定她(或者他)真正所想的是什麼。但出乎意料地是,貓科動物仿佛被紮了一下似的,露出了相當抵觸的模樣。
“隻有人類才配擁有感情嗎?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生物吧,根本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愛麗絲是我的朋友,跟你也沒關係吧。”
潛意識中認定自己是貓科類的樹裡昂起頭,身後的尾巴高高地豎起,生氣地炸開一圈,變得至少比之前蓬鬆兩倍以上。
這會兒他再顧不上太宰治熱愛秋後算賬的脾氣,說完話扭頭便走,半點沒有猶豫的意思。
被貓(主子)懟了一通的少年眨眨眼,不得不端正態度,重視起莫名冒出來的新狀況。
——該怎麼說,不愧是森先生嗎,居然將小貓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呀。所以,為的是逼他趕快工作呢,還是……真的對這孩子產生興趣了呢?
他並非坐以待斃的脾氣,轉天就接了份新任務出門,趁機搜尋著自己所需的情報,然後,給冷戰中的樹裡帶回了一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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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需要朋友嗎?”
黑發少年指了指身後,對陷入沉默的貓科動物展露一個饒有深意的笑容,緩聲講解著:“不過,比起貼心的款式,我認為,你更需要的是對手。正好碰到了合適的人選,就讓你們互相切磋一下吧。”
陰影處,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年緩步而出,露出毫無血色的蒼白麵容。那仿佛是由紙片造就的人影,幾乎無法承受一陣微風的侵襲。
偏偏,他的眸子亮得驚人,像是準備奪取最後一根骨頭的野犬,充滿了極端的進攻性。
樹裡的背脊處忽然掠過一陣輕輕的悸動,身體裡的本能在提醒著:這是屬性不合的敵人。
同一時刻,日後被稱作黑色禍犬的芥川龍之介,冒出了一模一樣的想法。
——我們絕對屬性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