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訓練中止了一陣子,他隻能靠存貨度日,內心中難免有點焦灼。
恰巧此刻,他處於最迷糊的時刻,“貓薄荷”本人就站在旁邊,幾天以來的忍耐便徹底爆發了出來。
“……彆走,補充、一下味道再……”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
撫摸他後腦的手指緩緩下滑,落在了他的腰間。緊接著,聲音的主人撥開了幾件衣服,然後自己躺在他的身後,將體溫覆蓋了上來。
中原中也把磨人的小貓崽子摟緊,下頜正好抵著對方的發頂,隨即發出了一聲歎息,“好好睡覺吧,我不走,正好有些累了,借你的床躺一會兒。”
“嗯、呼……”
仿佛從他的身上獲取到了足夠的安心感一樣,樹裡亂糟糟的囈語逐漸停下,重新變成了清淺的呼吸聲。
大約貓科動物睡覺的樣子很有療愈效果,本是為了安撫他才留下的少年,不知不覺間,竟真的闔上眼,跟著他一起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窗外的太陽慢慢向西偏移,落入了雲層之間,為大地鍍上暖融融的暮色,宣告著夜晚即將降臨。
等廣津柳浪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房間時,就見小室友被某乾部預備役抱在懷裡,像兩隻一大一小的貓,親親密密的躺在窩裡睡大頭覺。
縱使是遇見如此狀況,他也非常堅強的保持了紳士做派,沒有拿起手機拍照,再順便發進港黑的內部論壇,引起新一輪的熱議。
他僅僅是關好門,坐在桌前煮茶,沒有主動去叫醒兩個人而已。
——去打擾彆人休息,未免太不識趣了吧?
於是,中原中也甫一睜開眼,剛剛意識到自己睡在哪裡,沒來得及查看貓崽子的狀況,便猛地發現不遠處多了個熟人。
那一瞬間,他忽然產生了一種偷溜進彆人家裡吸貓,還被房主抓了個正著的既視感。
雖然貓是他拜托廣津幫忙照看的,但實際上,除了抽時間陪樹裡訓練(逗貓),他真的沒出過什麼力,全靠對方擔任鏟屎官的角色。
(該怎麼說呢,稍微有點心虛啊……)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抓過掉落在床頭的帽子戴好,然後特意壓了壓帽簷,遮住自己的神色,才不太自在地打了聲招呼:“既然你回來了,那、那我就先走一步……對了,彆和小鬼頭說什麼啊。”
“請您放心。”
發色霜白的男人恭敬地目送他匆匆離去,順手關上門,開始認真考慮白天需不需要上鎖的問題。為了方便小室友進出,他最近都沒有鎖過門,沒想到竟然方便了其他人。
——如果是太宰先生,恐怕鎖門起不到任何作用吧……
考慮到心(劣)靈(跡)手(斑)巧(斑)的上司,他內心油然生出一股無力感,深覺前路艱難,不知如何處理。
#養的貓太可愛,招人惦記,四旬鏟屎官到底該何去何從#
處於暴風中心的主角悶頭一覺睡到大天亮,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神清氣爽的起床,用小被子蓋住了圈成一團的“窩”。
“嗯?怎麼感覺,味道又回來了?”
他的鼻端捕捉到了“貓薄荷”的香氣,忍不住抓起一件衣服,又仔仔細細的聞了半天,然後扭過頭,與另一邊洗漱的同居人搭話。
“廣津先生,昨天是中也前輩送我回來的吧?他有沒有……”似乎想不出怎樣才能留下味道,他停下話頭,兀自深思起來。
廣津柳浪正欲說些什麼,可不巧,房門被人輕輕叩響,貓科動物發揮了自己的靈動性,噠噠噠地跑過去開了門。
一片黑影在外麵靜靜地俯視著他。
由於身高差的緣故,他不情願地仰起臉,好奇的詢問起了比自己大上好幾歲的後輩。
“你怎麼過來了?”
“是有關太宰先生說,今天要交一份檢討書的事情。”芥川龍之介麵無表情的掙紮了一會兒,還是忍辱負重般地說出了實情,“你……識字嗎?在下可不可以與你一起……”
“等等,你不會寫字還答應了太宰治的要求?”
樹裡真不知道對方是真的傻,還是坑自己,忍不住打斷了少年吞吞吐吐的聲音,決定立刻坑回去。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交換條件是,你要叫我一聲老大,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