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們上一次分彆,已經間隔了不少時日,此時又遇到類似的危險境地,不由令人感到十分的奇妙。
“喂喂、作為黑手黨,這麼好心真的沒有問題嗎?”
想起之前的所見所聞,立誌成為偵探的男孩歪歪頭,用冰藍色的眼睛掃視著出來湊熱鬨的貓科動物,忍不住小聲吐起了槽。
被盯著看的樹裡抖了抖獸耳,非常迅速地回擊著:“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你的行為明顯更有問題吧,不怕死嗎?”
“與其眼睜睜的看著,倒不如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反正,找不出解決辦法,大家一樣要死吧。”
工藤新一表現出了十萬分的理智,與一群隻顧自保的成年人們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反差,仿佛年齡對調了似的。
說話間,兩個人並沒有閒著,而是謹慎地靠近逐漸神經質的人.肉炸.彈,儘量展露出無害的模樣,任由對方握著兩枚芯片大小的便攜炸.彈靠近自己的頸部。
大約是同一時刻,他倏爾聽見“難友”耳語般細小的感歎:“唉,大偵探,我不是告訴過你,在橫濱出了問題,與其相信警察,倒不如找黑手黨來得更便捷啊。”
“……”
莫名產生了某些可怕聯想的小偵探身體一僵,如上次看見對方獨自迎戰敵人,再借力打力,弄出無比血腥的畫麵一樣,忍不住於內心當中猜測著接下來的走向。
——收回前言,這人不會是要現場來個擊斃,將危機扼殺於根源處吧?
(不,眼前的男人可是無辜的一般市民啊,那樣做未免太……肯定有更好的選擇,總之,必須要冷靜的思考。)
他的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性,包括如何製止身旁人的殘忍之舉,都一並涵蓋其中。比起行事作風過於自由的黑手黨,他接受的教育和天生的正義感,顯然不能容忍本可以零傷亡、卻偏偏造成血案的遺憾場合出現。
但他並非貿然出手的性格,仍舊在相當緊要的關頭裡暗自觀察,根據樹裡的微表情和動作的導向來進行推演。
貓科動物全神貫注於目標,根本沒有分神給他,借著中年男性向自己脖頸貼東西,本能以視線來確認位置的時機,嗖地抬起碧綠的貓瞳,與人對上了視線。
一秒、兩秒、三秒。
對同化異能一無所知的男人毫無防備,在看見貓瞳的當口,似乎覺得相當疑惑,忍不住愣怔片刻。
那短短的幾秒鐘仿佛無限延伸,伴隨著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將兩個人囚禁於一片獨立的空間當中。
——得手了……嗎?
大腦蹦出勝利信號的瞬間,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略顯怯弱的聲線,將人.肉炸.彈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那個……能不能放過最小的孩子,由我來當你的人質?”
“怎麼覺得,今天的正義使者好像紮堆了啊?”
受腎上腺素急劇飆升的影響,平日裡老實話少的中年男子,此時卻如同打開了什麼反社會的開關,嘴角扭曲地上揚,啞著聲音嘲諷著:“那好,我是無所謂的,隻要有人願意幫忙就好了呢。”
沒來得及貼上八號炸.彈的小女孩立馬被家人抱了回去,趴在母親的懷中繼續抽抽噎噎地哭泣,明顯嚇得不清——對於心思敏感的小孩來說,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恐怕將會成為她心中抹不掉的陰影。
而主動站出來替換她的年輕人,已然舉起雙手勇敢上前,好似接受審判的犯人一般,毫不抵抗地接受了八號炸.彈的位置。
不知為何,工藤新一隱約產生一種,自己在看著一幅內容為殉道者的名畫的錯覺。
(不對勁,哪裡不太對……)
他垂眼思考的時候,突襲遭到截斷的樹裡同樣在尋找著新的時機,與他一起接受了九號和十號的位置。
“滴、滴、滴——”
初號人.肉炸.彈胸前的計時向上跳動著,呈現出增加的趨勢,但在達到理應定格再緩緩減少的數字時,卻猛然以遠超正常的速度開始下降!
“怎、怎麼回事!不是該增加的嗎!時間、時間在減少啊?!馬上就要起爆了!”
完全沒預料到自己的求生行動導致了悲劇發生的男人,忍不住用雙手抱住頭,一臉崩潰地喊出了聲:“救命!救、救救我!該怎麼辦!快救救我!”
與此同時。
坐在沙發上圍觀整場鬨劇的江戶川亂步忍不住站起身,仿佛看見了一群無可救藥的笨蛋似的,雙手叉腰,氣咻咻地高聲道:“那個就是犯人啊,為什麼沒人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