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六道骸附身雪村, 並在q的暴走事件中擔任著幕後推手之事, 是僅有首領和少數高層才知曉的秘密。
至於兩位風頭正勁的乾部級預備役, 本應是無權過問。所以中原中也雖全程參與暴.動的平定, 以及負責押解犯人送去地牢,但對於具體的真相卻沒有太多的了解。而他的死對頭兼搭檔,由於過人的頭腦,外加親自前往意大利出差, 中途動了些手腳來深入探查,自然是十分清楚個中貓膩。
可以說, 太宰治與森鷗外所掌握的情報量幾乎是不相上下的, 甚至連彼此的想法都可以猜得七七八八。
正因如此, 他近期內才一直隱忍未發,沒有直接私下裡處決了膽敢將臟手伸進自己的底線,妄圖拐走他精心養育的小貓的罪大惡極之人。
——畢竟,羽翼未豐時,公然違抗上司的命令, 等於是將把柄生生遞交出去, 之後必然要處處受人挾製, 完全是得不償失的愚蠢行為。
但這不代表,他會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大搖大擺的走進自己的地盤, 擺出一副喧賓奪主的架勢, 卻懦弱地放任其為所欲為,不去做出絲毫的阻攔和反抗。
倒不如說,他的想法徹徹底底與之相悖:是時候該讓不知死活的家夥長長教訓, 知道一下什麼人是能招惹的,什麼人是萬萬招惹不得的:)
“那可談不上是什麼好事啊。”
他一邊領著貓科動物向桌邊走去,一邊似笑非笑地回應著幻術師之前給出的問候,毫不留情地掀著對方的底細:“畢竟,你惹出來的亂子雖然造不成太大影響,但還是耗費了我寶貴的時間去收拾殘局呢。”
“嗯?他惹了什麼事情嗎?”
不明內情的樹裡落了座,被麵前人所說的話勾起好奇心,一時間忘記該繼續生氣,本能地抬眼掃過在場兩人的表情。
“雪村”微微垂下眼簾,顯露出略為茫然無助的神色,仿佛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受到針對和指責。
爆料的一方則有些疲倦似的眨眨眼,好像最近沒日沒夜處理收尾工作的人是他一樣,以稱得上委屈的模樣抱怨著:“唉,我是忙昏頭了嗎,竟然忘記告訴你,幫著q一起製造災禍的,就是他呀。”
“……???”
被如此驚人的消息當頭砸下,貓科動物靈光的腦袋瞬間宕機,忍不住冒出了一連串的小問號。
(從、從來沒聽說過啊,這種事情?!)
(之前在遇難的時候,雪村明明還幫他擋了一刀來著,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犯罪同夥了???)
(不過,太宰治應該沒必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才對……)
“原來太宰先生是在懷疑我嗎……”
藍發男孩膽怯的低著頭,兩隻手不自覺地攪在一起,好似第一次聽到如此毫無根據的推斷,但礙於對方的身份,不得不忍耐著情緒,非常謹慎的小聲反駁道:“那個、如果真的如此,首領早就該處決我才是,不可能會留到現在,還讓我能隨意的自由行動吧?”
這本來是他與森鷗外商定之後的結果,但模糊掉最關鍵的信息,就變成了強有力的擋箭牌——港口黑手黨的三項鐵律之一,便是絕不能違背首領的命令。換而言之,要求的是絕對的忠誠與服從,哪怕生出懷疑的念頭,都可以視作一種瀆職。
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猶如一座權利構建的大山,轟然壓了下去,帶起沉悶的窒息感。
兩個人初次交鋒,皆是有所保留的試探,不過一輪下來就已經明白,他們同樣是不打無準備之仗的類型。
黑發少年沒有著急答話,側身依靠在桌邊,換了一種更為閒適的姿態。他單手打開包裝精美的定食盒,又握住附帶的木質小勺舀了一些料理好的蟹肉,如同玩著投食遊戲一般,笑眯眯地哄著貓,“來,張嘴——”
“我自己能吃飯!不用你喂!”
樹裡氣得想拿尾巴抽他,可無奈在【人間失格】的持續作用下,獸化的部分已經消失殆儘,便隻能改為呲著小白牙咬人。結果,這麼一張嘴的功夫,就正好被滿滿地塞了一口,變成了腮幫微鼓的倉鼠模樣。
出於不浪費食物的好習慣,他不情不願地咀嚼好幾下,咕嚕一聲吞了進去。大約是餓了一會兒的緣故,他竟然有種比往日好吃的錯覺。
#貓大王:我就是從窗戶跳出去,死在外麵,也不會吃你太宰治喂的一口糧……真香.jpg#
被引出饞蟲的肚子很不給麵子的叫了兩聲,令他急忙瞥開眼,掩蓋著自己的窘態。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心,負責投食的少年忍住喉間滾動的笑聲,假裝一本正經地繼續往他嘴邊喂東西。
這回再拒絕,難免顯得有點刻意,他猶豫了兩秒鐘,還是老老實實地張開了嘴。
幸好,太宰治並沒想將(表麵的)風暴圈中心轉移到他身上,而是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啟了第二輪的主動進攻——
“首領是怎麼想的,用不著你來判斷。”
正如對方之前搬出“大山”來壓人,他同樣利用自己的上級身份,光明正大的回敬著心思不純的幻術師,淺笑著道:“若真覺得自己無害,不如想想該怎麼向我們解釋你'莫名'冒出來的異能來源吧。”
藍發男孩的眼睫顫了顫,沒有立刻作答。
他附身雪村之後,使用的當然是改造實驗中獲得的輪回之眼的能力,與容器本來的異能相當不同。對外,他是宣稱經過了【腦髓地獄】的刺激,不知不覺間開啟了新能力的應用方式——所幸雪村擁有的異能勉強與精神係刮了個邊,倒是可以糊弄一下不知情的人。
但樹裡與雪村出自同一個實驗室,了解得要更多一些,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