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心情極度不爽,樹裡格外冷硬地回懟著,頭頂的兩個貓耳還不耐煩地小幅度晃動,像是在驅趕身邊嗡嗡直叫的蒼蠅。
遭到如此冷遇的家夥毫不氣餒,抬手將麵前的盤子推了推,一臉期待地推銷道:“好啦,既然你恰·巧過來,正趕上我大顯身手,不如就一起來嘗嘗味道吧?”
“……”
貓大王垂下眼,勉為其難般地看了看冒著熱氣的雞肉汆鍋,小巧的鼻尖本能地聳動幾下。
若無視料理者不靠譜的性格,光從它目前展現出的誘人度來看,還真是讓人(以及貓)都跟著食指大動,激得腹中饞蟲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渴求聲來。
——說起來,第一次進入太宰治的房間時,就曾發現過料理相關的書籍,所以沒準是點亮隱藏技能,終於有了造福社會的優點?
(或許,可以嘗試看看……?)
在他內心產生動搖的時候,太宰治早已拜托老板準備好了幾人份的食碟,用公筷幫忙夾出了適合品嘗的分量,再交到每個人的手中。當然,負責做飯的大廚為起表率作用,自己也拿著一份,躍躍欲試地想要測試勞動成果。
“應該很好吃吧,我開動了。”
織田作之助向來很給麵子,或者該稱之為粗(老)線(父)條(親)本性作祟,總之,他一直當令人聞風喪膽的乾部預備役是小孩子,始終耐心地包容著。此次自然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彆,可謂是相當積極(?)地響應著。
眼見有了帶頭的,猶豫不決地樹裡和阪口安吾隻得放下戒備心,跟著身邊兩人一起夾住食碟中的鮮嫩雞肉,向著口中送去。
然後,四個人同時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來自靈魂的衝擊感”——如果現在有機會,他們一定會賦予某個繃帶怪靈魂廚師的稱號,並且永遠剝奪他進入廚房的資格。
可惜,僅僅是一小口,就讓他們完全失去了之後至少兩天以上的記憶。
次日午間。
森鷗外照常坐在舒適的座椅上,眉頭緊鎖地處理著堆積成山的報告書。不過,令他憂心的並非眼前的各種文件,整整一個上午,他幾乎半點內容沒看進去,隻是維持著狀似認真的姿態而已。
比起他的心不在焉,承接著主人部分感性設置的異能體則表現得明顯許多,不停地圍著他打轉,猶如一隻尋找著敵人的蜜蜂,恨不得將尖銳的尾針直接對著他的腦袋懟下去。
因為知道自己不能真的那樣做,愛麗絲猛地停下腳步,把攻擊性轉化為氣勢洶洶地語言文字,逼問道:“林太郎,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小樹啊?我真的要急死啦!居然一聲不吭地消失,連半點音訊也沒有留下!肯定被什麼不法之徒給綁架了吧!”
“冷靜點,愛麗絲。”
坐於首領之位的黑發男人捏捏鼻梁,放棄繼續握著筆工作的偽裝,沒骨頭似的向後歪倒,躺進軟硬適中的靠背當中。縱使如此,他心中的焦慮感也沒有減少半分,依然燒得胸口處一陣煩悶,有些讓他透不過氣來。
不知是為了安慰誰,他仰起頭,總結著目前的狀況:“不光是樹裡,太宰和負責諜報工作的阪口安吾一樣沒有出現,或許可以初步判定為同時失蹤。至於你說的綁架,也不是沒有可能性,畢竟最有膽量做出類似舉動的組織,已經被我們抓住了骨乾級成員,用同等價碼來交換姑且算是合理的行為……”
(但是,要同時抓住這三個人,必然要出動極多的力量,繼而驚動布置於周遭的警衛,怎麼會悄無聲息的呢?)
(所以——)
兀自頭痛的首領大人在腦內過濾著種種猜測,卻找不到足夠能支撐它們成立的依據,最終隻能一一刪除,重新尋找著微小的可能性。
在他眉心越擰越緊之時,口袋中的私人用手機倏地傳來震動,將他從深思中驚醒。他條件反射地掏出來查看,結果就見屏幕上驟然亮起了樹裡的名字。
霎那間,連“這是一通恐.嚇要挾電話”的想法都冒了出來,他反倒冷靜無比地摁下接通鍵,聽著另一端傳來的聲音。
“那個……您好,請問是森先生嗎?我們這邊是警局,十分鐘前接收了幾位昏睡不醒,疑似流浪中的小孩、少年,以及兩位成年男性,並從其中一位的身上找到了手機,與您進行聯係。”
“——請問,您能抽空過來辦理一下接人的手續嗎?”
森·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所犯罪行足夠終身關押·靠縝密的思維和堪稱優雅的手腕統治著橫濱的地下世界·從未想過某天會用如此丟臉的方式與警方進行接觸·鷗外:“……好的,請您將地址報給我,馬上就過去接人。”
#首領的日常修養:不氣、不氣、不氣,組織裡缺人才,絕對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殺·人·啊:)#
——弟子和貓是自己一手養出來的,阪口安吾是自己挑選出來的優秀員工,除了將人原諒,還能有其它辦法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寶寶有沒有感受到,總之我寫到最後的時候,真的一直在笑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