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九)
真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本以為此生隻能靠著譯書,勉勉強強的維持他文人的風骨。
可是他心中清楚,他這一生怕是無出頭之日了。
三丫頭不愧是他在三個女兒中最看重的。
王玉輝雄赳赳氣昂昂抬頭挺胸鼓起勇氣一瘸一拐的朝著笙歌走去。
他是可以下床了,可是不意味著他的腿傷好了。
笙歌似笑非笑的看著王玉輝,總有人上趕著找死可怎麼辦呢。
看來這是王三姑娘不死心去找王玉輝合計,想要找她麻煩了。
“你……”
王玉輝在看到一旁豎著的耙子時,立刻泄氣了。
他忘不了當日一耙子砸斷腿,然後又被穿透了手掌。
唉,若是手恢複不好,這輩子他怕是再也無法寫出拿的出手的字了。
譯書一事,又該如何呢。
所以,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三丫頭。
他必須得抓住三丫頭這根救命的稻草,絕對不能放開。
“相公,你的腿難道不疼了嗎?”
笙歌磕著瓜子,意有所指。
不怕死的人總是會上趕著找死,攔都攔不住。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商議……”
事到臨頭,王玉輝還是怕死的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他不是不想硬氣些,他實在是怕另一條腿也斷了。
躺在床上的這幾個月,王玉輝已經留下了心理陰影實在是有損他讀書人的體麵。
“商議?”
“既然是商議,那就把態度放的軟和些,你這樣氣勢洶洶,我還以為你想乾架呢。”
“乾架好啊,乾架我喜歡,最討厭你們這些人說話陰陽怪氣矯揉造作。”
笙歌挺起袖子,瓜子皮散落了一地。
王玉輝:(д)<好過分!
無知之人就是粗魯。
王玉輝隻能在心中默默的嫌棄加吐槽,麵上卻不敢暴露絲毫。
他怕,他慫啊。
世間唯小人女子難養也,他身為讀書人,乃是君子,君子心懷坦蕩能容天地,何至於因著一個山野村婦再傷了自己呢。
“夫人,莫急。”
“你我一家人,凡是都能有商有量,何必動粗,憑白讓人看了笑話呢。”
隻見王玉輝伸出自己尊貴的小手,然後用掃帚掃乾淨院子中的瓜子皮,溫和儒雅的說道。
此等小事,王玉輝向來都是自持自己讀書人的身份不屑做的。
王三姑娘:(#Д)
為什麼感覺事情不會如她想象一般發展呢。
爹在家中說一不二,娘唯唯諾諾,從不敢反抗,可為什麼現在竟然反了過來。
看爹的樣子,顯然是對娘有很深的忌憚。
王三姑娘頓時覺得心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