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
就連束發的玉冠,都不知道落在了什麼鬼地方。
披頭散發,衣衫襤褸,還鼻青臉腫,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如今的笙歌囊中羞澀,身無分文,想要回去怕是得把那半塊兒破玉給當了籌措些路費。
唉,堂堂的皇室中人,卻磕磣成這個樣子。
笙歌抬頭問天,老天爺為何要如此戲劇性。
她一直以為像她這種天之驕子,定然是上天的寵兒,可事實證明她想太多。
嗯,她就是老天爺刻意造就的笑話。
本是一塊兒質地上佳的玉佩,因著破損了一半,隻當了個白菜價。
如果不是笙歌死皮賴臉,恐怕連白菜價也當不上。
有了銀子在手,笙歌覺得生活瞬間又明媚光明了許多。
嗯,世界如此美好,她一個連人都沒有生過的人怎麼能夠懷疑人生呢。
靠著這點兒銀子,笙歌重新置辦了身行頭,然後雇了輛馬車,坦然自若的朝著越州山陰方向行進。
至於可能已經傳得繪聲繪色的八卦和談資,笙歌絲毫不惶恐。
本小仙女不就是想給普通民眾展示一下武林高手的神秘莫測。
嘿,兄台,想免費體驗上天,遊覽大宋的山河壯麗嗎?
不收錢,還忒刺激的那種……
emmmmm,這倒真算得上是一條生財之道。
可是,她並不打算挑戰整個時代已有的認知和價值觀呢。
顛覆,否定,從來都不是她的喜好。
她更喜歡在既定的框架中,儘可能活的恣意瀟灑。
改變世界什麼的,想想就好。
待笙歌慢慢悠悠一路遊山玩水吃吃喝喝回到山陰後,已是一月之後。
半個月的路程,生生被笙歌拖長了一倍。
至於原因,看看笙歌那張越發圓潤的麵龐,不言自明。
回到府中的笙歌,先是被自家那位格外看重規矩和禮儀的母親確認沒有什麼傷後,就被扔進了祠堂。
趙家,乃是皇室宗族,怎可做出如此有損顏麵的事情。
於是,在笙歌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在祠堂跟列祖列宗下棋聊天了。
罰跪祠堂……
她是不是該慶幸古板的母親沒有家法伺候,先賞她一通鞭子呢。
嗯,如果真的被揍,她好像也就隻能硬生生挨著了。
畢竟照這個時代的觀念來看,她青天白日抱著個耙子著實荒誕不羈。
雖說是祠堂,但並不像笙歌想象中那般陰森恐怖。
長明的蠟燭,整齊雅致卻又不失莊重,厚厚的蒲團柔軟厚實,牆上懸掛著的都是一幅幅列祖列宗的畫像。
也不知是不是畫像失實,反正每一個都長得是眉清目秀。
饒是笙歌這個顏狗見了,都忍不住讚一句好基因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應該就是整齊擺放著的各式各樣的貢品。
隻能看,不能吃,著實鬨心。
這罰跪,一罰就是三天,經過這三天苦逼的隻喝水不給吃的罰跪,笙歌圓潤的小臉再一次乾癟下來。
哼,養點肉容易嗎?
(^)
那些喝水都胖的人完全體會不到她這種千辛萬苦才能長點肉的人的痛苦。
從祠堂裡出來的笙歌,麵上很是誠懇的又是檢討又是保證,就差按血手印了,終於被母親大人寬恕。
呃……
為什麼莫名覺得比哄女孩子開心還難呢。
哄女孩子開心,一般的套路不就是檢討,保證,順便再來一封小情書。
“你們說什麼?”
“唐婉……”
“不,陸少夫人昨天遞了拜帖?”
正在漱口的笙歌聽到一旁小廝彙報的話,差點兒把水吞到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