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杜甫出身儒家仕人家庭,年幼時家庭優渥,也曾浪漫豪氣,昂揚自信。
他也曾有過月色和蛙鳴,柳樹與煙雨的浪漫溫柔。
曾有過“七齡思即壯,開口詠鳳凰。”“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壯誌。
也曾有過“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的與李白相交的歡喜自在。
聞一多先生曾經這樣描述過這場相遇。
李白與杜甫,就好似青天裡太陽和月亮走碰了頭。
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可終歸還是被當時宰相一句“野無遺賢”的謊言所擊毀。
長安的考試終究隻是一場騙局,這對自許甚高的杜甫是個沉重的打擊。
而此時,父親的病逝更是雪上加霜。
屬於杜甫瀟灑美好的時段在此刻已畫上句號。
杜甫瑰麗燦爛的人生自此之後染上了愁緒與饑貧。
不再是“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轉而變成了“殘杯與冷炙,到處潛悲辛。”
有一顆雄心壯誌的杜甫,直到四十多歲才獲得一個看管兵器的卑微官職,可不久便逢安史之亂。
造化弄人,杜甫顛沛流離,幼子餓死,終不得安。
春望也好,三吏三彆也罷,皆是杜甫的悲憤和感傷。
人到暮年,萬般無奈,前往蜀中。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由潭州返回嶽州時,杜甫在漂流於湘江的船上去世了。
到此刻,笙歌終於理解了一一之前那句死法兒一樣是何意。
嗯,她上個世界就是在船上脫離的。
杜甫的心願,他希望能夠一展宏圖,真正的實現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他也希望能夠追星成功。
跟隨著李白遊山玩水追仙問道的那段時光,終究成為他一生的光亮。
接收完劇情的笙歌有些懵逼,她這次來是要做李白的大粉頭嗎?
說實話,杜甫是李白的小迷弟這一點幾乎是不爭的事實。
有人戲稱“抖一抖李白的詩,一地的美酒和月光。抖一抖杜甫的詩,一地的李白和悲傷。”
杜甫遇李白時,杜甫32歲,李白43歲,兩人相差11歲。
李白名揚天下,瀟灑輕鬆神采飛揚。
李白活成了很多人奢望的模樣。
有人說李白從未老去,而杜甫從未年輕。
這話雖說有些許誇張,但也許能從其中品味出杜甫執著於李白的原因。
他未能成為想成為的人,也有心無力做想做的事情,他委屈求全隻為求一份官職。
為了生存,他顧不得讀書人清高和矜貴。
奔走於權貴之間,失了年少時的狂放和豪放。
他屈服於生活,可生活也並未善待他,鬱鬱不得誌,顛沛流離半生,妻兒老小困頓難以為安。
可李白呢……
李白被玄宗接入宮中,以七寶床賜食,曾令龍巾拭吐,禦手調羹,貴妃捧硯,力士脫靴。
隻是,供奉翰林的職位令李白不喜。
李白希望一展心中的政治才華,而不是日日填詞作賦。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這是李白的選擇。
與杜甫不同,李白恣意傲慢,笑傲權貴,平交王侯。
杜甫的那首“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最是能夠彰顯出李白在杜甫心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