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刺殺朕,不僅燒錢,還燒命。”
笙歌鄭重其事的說道。
彆到最後,張良沒殺了她,反而把自己折騰死了。
勞心勞力,容易猝死。
張良:他現在隻想對著始皇帝口吐芬芳。
麵前這個腦回路清奇狗血還自以為是的人是當日那個擲地有聲對他說“朕不悔”的人嗎?
張良嘴角抽搐,他現在把名字劃了還來得及嗎?
自從當日刺殺始皇帝失敗,被始皇帝教育了一番之後,輾轉反側深思熟慮幾日,覺得始皇帝說的還挺有道理。
於是他便變賣了家產,贈給舊韓民眾,然後腦子一熱,看到始皇帝命人張貼的皇榜,腦子一熱,便輕車簡從,衣著樸素,趕來了鹹陽,參加科考。
說實話,他這一路上也是忐忑不安。
畢竟,在此之前,他和始皇帝的關係就是帝王和反賊。
始皇帝真能有心胸和魄力接納他這個刺客嗎?
可這種緊張和忐忑,在聽到始皇帝這幾句不著調的話之後消失的乾乾淨淨。
好吧,他自作多情了。
始皇帝壓根兒就沒有把當初刺殺一事放在心上。
“我想參加科考。”
張良目光灼灼的看著笙歌,正色莊容,鄭重其事。
笙歌挑眉,虧她還準備效仿諸葛亮七擒孟獲的法子收服張良呢。
不曾想,張良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這是你想到的新的刺殺朕顛覆大秦帝國的法子?”
“臥底?然後逐個擊破?”
笙歌戲謔的盯著張良。
她在試探,試探張良的想法。
張良低頭,偷偷的翻了個白眼,始皇帝這麼愛腦補,其他人知道嗎?
“韓亡,早已是定局,不可更改。”
“正如您所言,天下大勢分久必合,數百年的征戰於百姓於將士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哪怕沒有大秦帝國,也會有其他人。”
笙歌在試探張良的學識眼界,張良又何嘗不是再試探笙歌的心胸呢。
所以,那句沒有大秦也會有其他人,格外大逆不道。
“推翻不了,不如儘可能的通過自己的努力,使得大秦變得更加如人意。”
“當然,前提是聖上不是個殘暴的昏君才行。”
張良在賭,賭這位坐在皇位上的帝王不僅殺伐果斷,還有容人之雅量。
大秦帝國這艘戰船,看起來強大無比秦師也是無往不勝,但隱藏在戰船深處的瘡痍矛盾,也是不容忽略。
若聽之任之,這艘戰船走不長遠。
百年割據混戰好不容易結束,還是莫要再起戰亂了。
更不用說,始皇帝遠比傳聞中聖明仁德。
手段,果敢,謀略,心胸,眼界。
更不要說如今天下傳的沸沸揚揚的君權神授受命於天的佳話了。
不論那些祥瑞是真是假,始皇帝的神秘、威嚴總歸已經在民眾中發酵。
所以隻要始皇帝不作死,那大秦帝國擺脫曆史遺留問題,輕裝前行,還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他要做這個襄助之臣。
哪怕,族中長輩無法理解。
“張良,你也真是敢說啊……”
“不過,張子房,你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