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他也不知,父皇為何格外重視在他麵前塑造明君慈父的形象,想方設法隱瞞好那些駭人聽聞的事情。
也許,也許是怕把他帶陰溝裡吧。
“母後是要兒臣聽完母後之訓,再去麵見父皇嗎?”
劉子業眨巴著大大的眼睛,茫然無知的開口。
王憲嫄氣急,卻又隻能按耐住。
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在此,她的一言一行都會被傳入皇上的耳中。
王憲嫄眼睜睜的看著劉子業與沈琛相攜離去的背影,手中的帕子已經被她絞的皺皺巴巴。
劉子業……
王憲嫄咬牙切齒。
她與劉子業不能共存,劉子業不死,她將寢食難安。
王憲嫄看看平複下心情,腦子裡則開始了她的計劃,如何能夠把自己的嫌疑摘的最乾淨,然後殺了劉子業。
楚玉?
還是沈琛?
劉子業不設防的隻有這兩個人。
……
……
劉駿看著灰頭土臉,頭發都被炸的豎起來的沈琛,忍不住笑出了聲。
自沈琛入宮,宮中就沒消停過。
但,子業臉上的笑容卻多了不少。
罷了,罷了,沈琛這個小娃娃好歹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靠自己名留青史被史官誇讚是沒太大可能了,所以他必須得靠著子業。
培養了一代賢名之君,也算是功績一件。
所以誰都不能成為他流芳百世路上的絆腳石。
子業看重沈琛,他這個做父皇的,稍加約束就好,總不能傷了子業的心。
“小臣知錯了,還希望皇上給小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沈琛撲通一聲跪下地上,結結實實的磕頭認錯。
小臣?
這是什麼鬼稱呼……
劉子業表示無語,看來瞎眼太傅對沈琛的教育著實是束手無策啊。
是個人就能自稱臣的嗎?
“為何是小臣?”
劉駿頗有耐心的問道。
還真彆說,那幾個頭磕的是真實誠,哐哐響。
要不帶著沈琛去朝堂上教教那幫那天作秀哭天喊地的老東西們什麼叫真誠?
“祖父老了,稱老臣……”
劉子業低頭偷笑,他就知道,沈琛的腦子簡單明了,缺根弦。
臣,重在身份,不在年齡。
但劉子業懶得糾正,他是皇太子,注定是要登基為帝的,而沈琛也注定會是忠於他的臣。
隻是他的臣。
沈琛彆無選擇。
“沈琛,你有沒覺得你剛才那番話有些耳熟?”
不停犯錯,不停認錯。
好好的清流世家的嫡子嫡孫,合該是未來也是名揚天下的大儒,如今卻跟太醫院死磕上了。
想來,太醫院的院判也是傷腦筋。
可誰讓沈琛這個小娃娃嘴甜會忽悠,跟著老院判一口一句師父,讓老院判暈頭轉向,也就稀裡糊塗收下了這個不太正式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