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殿中眾人哪裡還能不明白呢?
駱君搖覺得殿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古怪起來。
而挑起了這一切的賀若氏兩兄弟卻仿佛全然無感,一個已經重新掛上了笑容,一個依然肆意張揚。
駱君搖眨了眨眼睛,偏著頭一一掃過了殿中眾人的神色。
開始了。
針對謝衍,或者針對朝堂權力的勾心鬥角,就在她眼前上演了。
或許,在謝衍尚未回到皇城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不然,堂堂攝政王隻是回個京而已,何至於遭受那麼多的刺殺?
隻是不知道,今晚這一出又是誰的計劃?
駱君搖抬頭去看謝衍,謝衍神色依然如常。
又側首去看自家爹爹,自家老爹正在低頭喝酒,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般。
謝衍突然輕笑了一聲。
他本就是極少笑的人,此時大廳裡一片寂靜,這笑聲雖然低卻格外的清晰。
駱君搖明顯感覺到握著自己手的大姐姐打了個寒顫,在場反應跟她差不多的人也不少。
但,無動於衷的人也不少。
性命誠可貴,權勢價更高。
若為皇權故,兩者皆可拋。
真正恐懼謝衍的人顯然沒有傳說中那麼多,那些讓人聞風喪當的流言是來恐嚇那些不知真相的二傻子的吧?
“既然都好奇,姬容王子就讓人拿上來看看吧。”
似乎不敢與攝政王對視,姬容臉色蒼白地低下了頭。
他身邊的蘄族官員起身,無聲地躬身一揖,快步走了出去。
駱君搖靠在駱明湘耳邊,低聲道:“大姐姐,你猜蘄族人送的是什麼禮物?”、
駱明湘微微搖頭,道:“不管送的是什麼,他們的目的都已經達成了。”
駱君搖點頭表示讚同。
蘄族官員去的時間有些久,大殿裡眾人似乎對那所謂的禮物十分感興趣,時不時向外眺望,對殿中的一切都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出去的蘄族官員才去而複返。
跟在他身邊的卻是一個全身上下被紅色的披風裹著的人。
對方從頭到尾被遮蓋得嚴嚴實實,但隻從身形和步態便能看得出來,那是一個女子。
而且,還是個妖嬈美麗的女子。
駱君搖忍不住在心裡吹了聲口哨。
美人兒啊。
雖然有點老套,但權力和美人確實是男人亙古也繞不過的話題。
權力謝衍是有了,不就是缺一個絕色佳人紅袖添香麼?
當男人就是好啊,肯定沒人給我送美男子。
駱君搖心裡有些酸酸地想著。
一直在挑事的賀若丘提又跳出來了,他發出一聲譏誚的笑聲,“看來這確實不是給陛下送的了。”
“……”這不是明擺著麼?陛下才七歲,就算蘄族人想送個奶娘也晚了點啊。
有人抬頭去偷瞄殿上的謝衍,謝衍神色平靜如水。
小皇帝有些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扭頭問坐在旁邊的朱太後,“母後,蘄族王子要送人給我們嗎?不是給孩兒的,那是給祖母和母後還是給皇叔的?”
“陛下。”朱太後微微蹙眉,不讚同地輕聲喚道。
倒是旁邊的太皇太後看起來最正常,她笑眯眯地道:“這是送給知非的?”
底下的寧王也笑道:“可不是?太皇太後您不知道,聽說這幾天蘄族使者再三求見楚王,可惜楚王府閉門謝客,不得其門而入呢。恐怕是想要趁著今天熱鬨,給知非一個驚喜。”
太皇太後搖搖頭道:“你一個長輩怎麼還調侃起晚輩了?不過知非這麼多年身邊也沒個人,若這姑娘能入了知非的眼,倒也是件好事。”
太皇太後說好,彆人自然不能說不好。
那蘄族官員道:“太皇太後明鑒,此女名喚越姬,乃是我蘄族第一美人,擅歌舞,通樂器。久慕攝政王殿下風采,願意隨侍左右供攝政王驅使,還望攝政王不要嫌棄。”
大殿中隱隱有嘩然之聲。
蘄族第一美人,雖然蘄族不比大盛地大物博,但卻擁有當年東陵雙姝之一的白氏靖容。
哪怕白靖容如今年華已逝,這樣的情況下能被稱為第一美人的也絕不會差。
那蘄族官員微微一笑,顯然對自己送上的人十分有信心。
他側首對旁邊裹著紅披風的女子點頭示意,那女子這才抬起頭緩緩拉開了那連頭部也一起裹住的披風。
眾人不由屏息,神秘的美人兒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