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亭摸摸鼻子,乾笑道:“你說得對。”
衛長亭站起身來道:“明天就要正式和高虞人談判了,你傷還沒好,早些休息吧。我想回去了。”
謝衍也不留他,“去吧。”
衛長亭看著他微微皺眉,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今天宮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說?”
衛長亭道:“感覺你心情不太好,但是…我覺得今天宴會上的事應當影響不了你。”
謝衍沉默了半晌,方才問道:“子臻,你可有想過從龍之功?”
衛長亭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又扶著桌子慢慢坐了下來。
好一會兒才道:“你又不想,我想有什麼用?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龍都沒有,哪裡來的從龍之功啊?
謝衍道:“你怎知我不想?”
衛長亭嗤笑了一聲,道:“你若真有那心思,五年前就直接自己上了。便是太皇太後在…也未必會真的阻你。旁人不知道,但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恐怕你寧願自己去死,也絕不會去搶你那小侄兒的皇位。所以,是誰說了什麼?”
“太皇太後不會疑心你,旁人…就算疑心也不敢當著你的麵說。”衛長亭思索了一下,斷然道:“是太後。”
按說朱太後是衛長亭的表嫂,但衛長亭對這個太後的觀感很一般。
不熟是一回事,隻要是衛長亭覺得先皇也算是天縱英明了,這個太後卻著實算不得聰明人。
謝衍抬手按了按眉心沒有接話,衛長亭起身看著他道:“說整個鎮國軍沒人有這種想法,恐怕也不太可能。但是…至少我們這幾個都是明白的,大盛已經打了幾十年的仗了,再打下去就真的要爛了,誰都希望能安穩幾年。既然你不想,我們便也不想。”
說完,衛長亭也不再停留,轉身走了出去。
快要跨出門口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謝衍有些疲憊的聲音,“子臻,多謝你們。”
衛長亭笑道:“追隨王爺不是末將等人分內之事麼,隻是希望王爺記得,整個鎮國軍幾十萬兄弟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你身上了。”
“我知道,放心。”謝衍道。
衛長亭笑了笑,不再猶豫快步踏出了書房。
衛長亭走出書房,路過境園小花園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纖細的人影站在花園裡的湖邊。
身上依然還披著那件衛長亭從彆處拽來的大氅,不是冷霜是誰?
“冷姑娘,怎麼還不休息?難道是沒有人替你安排住處?”衛長亭走過去,笑吟吟地打招呼。
冷霜回頭,月光下眼神清冷地看著他。
衛長亭難得竟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那個…今天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還請冷姑娘見諒。”
“還來。“冷霜冷聲道。
衛長亭一愣,“什麼?”
冷霜眼眸更沉,“我的東西。”
衛長亭這才想起來,之前拎著冷霜的時候她頭上的金花發飾掉了下來,被他隨手撿了起來。
連忙從袖袋中取出一朵金花發簪遞了過去,同時有點好奇,“這發簪很重要嗎?”
雖然是黃金的,看起來值點錢,但也犯不著大晚上專程等在這裡問他討要吧?、
冷霜接過金花,不知觸動了哪裡,隻聽嗖地一聲,一道勁風從衛長亭身側激射而過。
衛長亭回頭,就看到他身後的樹乾上嵌入了一枚金色的短釘。那金色在月光下又隱隱泛著一絲詭異的顏色,顯然……
有毒!
衛長亭笑容僵在臉上,正要回頭對冷霜說些什麼,卻見冷霜已經收好了東西足下一點從湖麵掠過。
幾個起落已經到了另一邊,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假山後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