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湘離開後書房裡重新恢複了寧靜,駱君搖慢悠悠地從裡間走出來,道:“表姐過得好像不太開心啊。”
駱謹言抬頭看著她,挑眉道:“搖搖在同情她?”
駱君搖偏過頭莞爾一笑道,“當然不會,我隻是…有點不太明白,大哥好像很看重表姐。”不看重的話,不會在她身上花費那麼多心思。
駱謹言道:“你是覺得,她不值得我花費這麼多心思?”
駱君搖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點頭道:“謝承佑被趕回穆王府之後,身邊好像沒有什麼特殊價值了。她如今被綁定在謝承佑身邊,難道還能有什麼特殊用處?”
駱謹言靠著椅背淡笑著搖頭道:“她在穆王府,本身就是價值。”
“嗯?”
駱謹言道:“搖搖,有時候一枚閒子也可能會有出乎意料的用處。但這些都需要提前布局,不能等你需要的時候才去尋找可用的棋子。而且,我總覺得穆王府有些意思,放一顆棋子在那裡也不虧。”
見駱君搖有些不解,駱謹言道:“穆王和穆王妃畢竟是謝衍的親生父母,你不覺得這家人的關係很奇怪麼?更奇怪的是,我居然查不到穆王妃到底是怎麼嫁給穆王的,連父親都不知道。另外,穆王妃跟白靖容並稱東陵雙姝,她一定認識白靖容。”
駱君搖道:“我雖然沒見過穆王妃,也沒見過白靖容,但是她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兩個極端。”
如果說白靖容是野心勃勃勾人心魄的帶刺玫瑰,那穆王府就是個柔弱無衣的菟絲花。
但是…
東陵雙姝這樣的稱號,一聽就跟什麼上雍第一美人,或者京城第一才女不一樣。
能夠跟白靖容那樣的女人並稱的,為什麼會是一朵除了美貌什麼都沒有的菟絲花?
那這朵花得美成什麼樣子?
而這個菟絲花竟然還生出了謝衍這樣的兒子,真是不可思議。
駱謹言點頭道:“確實是兩個極端,知道那些舊事的人本就極少,就算知道大多也不願意開口。”
駱君搖聳聳肩道:“好吧,表姐那裡大哥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至於穆王妃…我覺得以後我應該有不少機會跟他們打交道,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些消息。”
駱謹言道:“你不用在意穆王府那些人,他們翻不起什麼大浪。我關注穆王府,並不是擔心他們。”
駱君搖笑道:“我知道,大哥是懷疑蘄族人…不對,是白靖容會在穆王府身上做文章。”
駱謹言笑道:“搖搖真聰明。”
“不敢跟大哥比,我跟蘇姐姐姐她們約了一起去品逸居喝茶,先走了。”
“蘇家大小姐?”駱謹言挑眉。
駱君搖點頭道:“對呀,蘇太傅家的蘇蕊姐姐。還有紅袖敏敏她們。怎麼了嗎?”
駱謹言搖搖頭道:“沒什麼,我隻是沒想到蘇太傅的孫女會跟你們一起胡鬨。”
駱君搖道:“我們才不是胡鬨呢。”
駱謹言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不是胡鬨,快去吧,彆讓人久等。”
駱君搖本就是被突然到來的沈令湘耽擱了時間,這會兒急著要走。當下也不再磨蹭,跟駱謹言道了彆便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看著她的身影在門口消息,駱謹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低頭拿過一本卷宗繼續翻看起來。
駱君搖來到品逸居的時候,除了徐惠和梁疏風其他人都到了。
“惠惠和疏風不來麼?”
宋琝慵懶地靠著窗口道:“她們倆今天都有事,來不了。”
駱君搖點點頭,目光看向正被趙思思和秦凝圍坐在桌邊畫畫的蘇蕊身上。
秦凝捧著一本冊子撲過來,“搖搖,你看!”
駱君搖知道這是蘇蕊畫的小相,隻是有些驚訝,“蘇蕊姐姐好快呀。”
蘇蕊抬頭含笑看了她一眼道:“這些人我差不多都認識,就算不熟至少也見過幾麵,畫起來自然不慢。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
駱君搖打開畫冊,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歎。
畫冊第一頁畫的就是謝衍。
蘇蕊的畫工十分細致,不僅有小相,還多畫了一副謝衍穿著玄色朝服的全身側影圖。
雖然隻是個側影,但他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懾人氣勢卻已經一覽無餘。至於那張正麵人物肖像,就更是看得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小相用的是工筆畫,相較於駱君搖印象中的古畫技法,畫得更加逼真。但又不同於素描或者油畫,顯得更加細膩,也似乎更符合人物的氣質。
“好看吧?”秦凝得意地道。
“好看。”駱君搖輕聲道,再往後翻了翻,果然每一張都畫得身形具備,惟妙惟肖。
“蘇姐姐真厲害,我們方才都看呆了。”秦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