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事收好了手中的冊子,帶著人捧著東西出去了。
她出去便要將所有繡娘召集起來分派活計,十多天時間當真不算輕鬆。
“大姐姐,其實用不著那麼麻煩。差不多做個樣子就成了,等過後咱們再慢慢做不就成了?”駱君搖道。反正先將嫁衣趕出來,至於平時要穿的衣服有幾套就成了。等婚禮過後再慢慢做,還怕沒有衣服穿不成?
駱明湘沒好氣地道:“做樣子也得有個樣子才行,你可知道我出閣的時候準備了多少衣裳?”
駱君搖好奇地看著她,她還真不知道,就記憶中駱家好像挺早就開始收羅各種麵料,府裡的繡娘也很是忙碌了一陣子。
駱明湘道:“我當時專程為婚後準備的四季常服各有十六套,你姐夫還沒有功名,我自然也沒有誥命,四季禮服又各準備了六套。”
饒是駱君搖也忍不住咋舌,難怪那麼多箱籠呢。單隻是這幾十套衣裳,都要裝好幾個大箱子。
駱明湘笑道:“所以,你這才哪到哪兒啊,如今趕時間,也隻得將就了。”
駱君搖道:“你不覺得…春夏的衣服,到明年都舊了嗎?”
駱明湘道:“所以,我還帶了一百二十匹各色料子。”
權貴家姑娘的嫁妝不僅包括金銀錢財,還有衣食住行各方麵的東西。上到家具服裝,下到擺件香料,甚至銅鏡浴桶。
這不僅是對外表示疼愛女兒,也是告訴親家,自己女兒嫁過去不用夫家一分一毫,讓親家不要委屈了自家姑娘。
駱君搖點點頭,深表佩服。
“嫁衣樣式選好了?”蘇氏帶著人從外麵進來,看到房間裡隻有姐妹兩人笑問道。
駱君搖點頭道:“選好了。母親,您拿的又是什麼?”
蘇氏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身後的丫頭還捧著一個錦盒。
蘇氏走到桌邊坐下道:“這是你的嫁妝冊子,我拿過來給你看看,等回頭將嫁妝送到楚王府,還要拿去府衙存檔。”
駱君搖接過來粗略翻了翻,隻覺得被那一頁頁某某地良田幾百畝,某某地彆院一棟,某某地商鋪數間晃得頭暈。
其中還有各種寶石,美玉,珍珠都是按箱裝的,駱明湘所說的綢緞麵料也在其中,各色麵料三百六十匹,比駱明湘當時足足多了兩百多。
蘇氏自然也看到了那一頁,笑道:“這也是沒法子,衣裳是趕不上了,隻能去了王府再自己慢慢做。”
駱君搖點點頭翻到最後一頁,壓箱底的銀子——六十萬兩。
“母親?”駱君搖抬頭看向蘇氏,六十萬兩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要知道,之前十萬兩就把謝承佑逼得上躥下跳了。
她也記得大姐姐出嫁的時候壓箱底的銀子也才十萬兩,這在京城貴女中已經是一等一的了。
蘇氏輕聲道:“給你就好好收著。”
見駱君搖還想說什麼,蘇氏道:“你也不必多想,這其中有一半都是你娘親當年的嫁妝,還有她名下的商鋪盈餘這些年我都給你存著。這些謹言謹行都不要,自然是給你了。還有五萬兩,是你外祖父當年離京的時候留下來的。說是擔心將來看不到你出閣,留著給你做嫁妝的。剩下的才是咱們家裡給你的。我這些年沒有告訴你這些,也是怕你胡亂糟蹋了。如今你要成婚了,這些自然都是要跟著你走的。”
“娘親還有外祖父留給我的?”駱君搖遲疑道。
蘇氏點頭道:“你外祖父是我姨父,六年前已經去世了。你兩個舅舅早年一個戰死沙場,一個早早病逝了,後來表姐也沒了。姨父傷心欲絕,不想留在上雍這傷心地,便辭官帶著你小舅舅去了嶂州。那裡是林氏的祖地,卻孤懸海外與上雍不僅隔著萬裡之遙還隔著海。你父親這些年又在邊關,聽說你小舅舅時常出海漂泊,漸漸地與咱們家便少了聯係。不過你及笄的時候,林家還派人送了禮物過來,你忘了?”
駱君搖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是她忘了是原主忘了。
原主十五歲生日的時候收到了一串極品紫珍珠做的項鏈,一件珍珠衫,還有一顆挺大的極品珊瑚樹。
當時蘇氏還特意提過一句,說是嶂州林家她外祖家送來的。
當時原主其實也挺高興的,但駱老夫人卻很不高興,對原主說了不少關於外祖家的壞話。原主從小到大聽過不少這類的話,對外祖家自然沒什麼感情,也就將這事兒拋到一邊了。
最後那些東西,珍珠項鏈和珍珠衫分彆給了沈令湘母女,珊瑚樹如今還擺在駱老夫人的榮樂堂呢。
蘇氏自然也知道這些事情,搖搖頭道:“你和攝政王訂婚,你爹爹也給嶂州去了信。原本以為至少也得明年成婚,你小舅舅若是收到信或許能來一趟,但是眼下卻……”
彆說是遠在嶂州的林家了,就是駱家在老家的人也通知不了。
“母親,我小舅舅是什麼樣的人?”駱君搖有些好奇地問道。
外祖父六年前就去世了,及笄的時候送禮物的自然就是小舅舅了。
蘇氏點頭笑道:“他離開上雍的時候才十歲,我隻記得長得挺好看的,跟表姐很像。你若是好奇不妨去問問你大哥,六年前姨父去世,他親自去了嶂州一趟。”
駱君搖點點頭,她確實對那位小舅舅挺好奇的。
蘇氏笑道:“我倒是聽你爹爹說過兩句,說這個小舅子不大像林家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駱君搖眨眨眼睛,母親說他長得像母親,那就是行事風格不像了?
蘇氏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我也十多年沒見過他了。”
駱君搖道:“這次大約是見不到了,希望以後有機會能親自見見小舅舅。”
小舅舅離開上雍的時候才十歲,那現在也不過才二十四五。
母親還說小舅舅長得像娘親,那妥妥是個美男子啊。
蘇氏道:“都是一家人,總會有機會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