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背脊發涼?”梁疏風戳了一下駱君搖的胳膊問道。
“背脊發涼?”駱君搖了然地從往四周看了看,“哪個刁民想害本姑娘?”
蘇蕊掩唇笑道:“應該說本王妃吧?”
“蘇姐姐!”駱君搖叫道。
蘇蕊笑道:“好啦,不調侃你就是了。不過真的沒有兩天了,下次見到你咱們也要向你見禮了。”
駱君搖道:“還說不調侃我,蘇姐姐你彆忘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還沒有這個時候呢?駱二姑娘表示她不著急。
沈紅袖也道:“可不是麼,咱們這兒除了搖搖,就屬阿蕊婚期最近了吧?”
蘇蕊倒也不害羞,道:“還早呢。”
“明年開春,也不早了。”宋琝道。
秦凝有些疑惑,“你們都說蘇姐姐的婚期,但是…蘇姐姐未來夫家是哪家啊?我怎麼不知道?”
梁疏風道:“你才回來幾天,怎麼會知道?”
秦凝在心中暗道:“我可是上雍未來百曉生!”
蘇蕊淡淡一笑道:“你不知道不奇怪,他們家不在上雍,祖籍在陽信,倒也不遠。”
“那蘇姐姐之後就不在上雍了嗎?”徐惠忍不住道。
上雍貴女遠嫁的並不少見,畢竟大盛地大物博,許多有底蘊的人家祖宅都不在京城。
更有一些哪怕祖籍本地的也還要隨著丈夫去外地赴任,並不會一直都留在上雍。
梁疏風道:“那倒不至於,陽信蕭氏也是世家大族,據說蕭家三公子天縱英才,求學於大盛三大書院的雪陽書院,也是明年一甲的熱門人選呢。”
宋琝道:“近些年蕭氏並無人在上雍,族中最出色的子弟是蕭三公子的長兄,如今才二十八歲,已經是越州知府了。”
二十八歲的知府,確實已經稱得上出類拔萃了。
俗話說五十少進士,二十多歲的年紀許多人連個秀才都還沒有考出來呢。
“蘇家祖籍就在上雍,怎麼會跟在陽信的蕭家結親?”
蘇蕊道:“蕭家老太爺…蕭三公子的曾祖父雪陽老先生曾經是我祖父的老師,我們的婚事是當年蕭老太爺過世前定下來的。”
蕭老太爺過世已經十多年了,也就是蘇蕊才兩三歲的時候就訂下了婚事。雖然不算是指腹為婚,卻也差不多了。
梁疏風道:“聽說蕭三公子天資聰慧,才學更甚其兄長。看來,明年咱們阿蕊就要成為狀元夫人了?”、
“少胡說。”蘇蕊輕拍了她一下,道:“搖搖說得對,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我可記得宣威將軍的公子馬上也要回……”
“阿蕊!”梁疏風連忙打斷她,幾個姑娘又笑鬨成一團。
她們這邊十分熱鬨,另一邊一些人看著卻並不過眼。
“沒想到,蘇蕊竟然跟武道院的人玩得這麼好。”一個綠衣少女對坐在一邊的阮月離道,語氣難免有幾分酸澀。
阮月離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接話,倒是旁邊另一個少女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駱二姑娘馬上就是攝政王妃了,聽說蘇蕊的侄子成了陛下的伴讀。攝政王妃可是陛下的嬸嬸,這還能不搞好關係?”
“可是武道院那些人……”綠意少女有些不甘地道,隱隱還有幾分嫉妒。
“成婚之後便不在書院了,誰還在意什麼武道院玲瓏院。”阮月離淡淡道。
“月離,你怎麼這麼說?”其他人都有些驚訝地看著阮月離,她們骨子裡都是有些看不起武道院的姑娘的。覺得她們離經叛道,粗魯不文,不學無術。
阮月離站起身來,淡淡道:“實話實說罷了,你們若是聰明,便也該跟攝政王妃交好關係。”
看著她離去的腳步,幾個姑娘都是一頭霧水,忍不住互相對視了幾眼,“她怎麼有些怪怪的?”
“她不是一直都怪怪的麼?”
“也對。”
阮月離也算是玲瓏院數一數二的拔尖人物,但她的人緣其實不如蘇蕊好。最大的原因便是,許多人都覺得阮月離有些莫名怪異不好親近,大家都是名門閨秀,縱然家世稍遜阮家一些,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舔著臉倒貼賠小心。
離開那幾個碎嘴的姑娘之後,阮月離便獨自一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她不是感覺不到四周隱晦的目光,阮家向攝政王府提議結親以及她之前去攔謝衍的事情雖然知道的人不多,卻也不是完全沒有人知道。
上雍這樣的地方,哪裡有不漏風的牆?
不過阮月離並不在意這些,既然謝衍和駱君搖要成婚已經是既定事實,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糾纏了。
她又不是真的對攝政王愛得死去活來,隻是多了這麼多計劃外的情況,難免還是有點難受罷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規劃應該順理成章的達成,畢竟皇城中各方麵合適的人不是已經出閣就是已經訂婚或者年紀不到,隻要攝政王需要成婚她就是最好的選擇,她也覺得自己可以說服攝政王同意。
誰能想到,中間突然殺出來一個駱君搖呢?
因為駱君搖先前的那些名聲和謝承佑的事情,在此之前她確實從來沒有將駱君搖當成一個對手。
阮月離在心裡歎了口氣,以後不能再如此草率和自以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