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兩句,謝衍目光落到了那中年男子身上。
兩人對視了一眼,謝衍沉聲道:“明秋,你回來了。”
那中年男子神色冷肅,因為臉上的疤痕顯得有些猙獰。
他看了謝衍一會兒,才露出了幾分笑意,點頭道:“我回來了,這幾年辛苦你了。”
謝衍拍拍他的肩膀道:“回來就好,好好休息一晚,再回家去看看。”
喻明秋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微僵。
謝衍道:“她一直在等你,知道你活著回來一定會很高興,不會介意的。”
喻明秋眼睛微紅,重重地點了下頭,“嗯。”
剩下那年輕人不等謝衍說話,單膝跪地道:“屬下葉封,叩見王爺。”
“起來!”謝衍將他一把拉了起來,沉聲道:“好好休息,儘快將身體養好。本王希望,你還是從前那個葉封,明白麼?”
葉封眼中有幾分激動,也有幾分黯然,“屬下……”
謝衍道:“薛神醫如今就在王府,沒什麼傷是他治不好的。”
葉封紅著眼睛點頭應了聲是。
三個人狀態都不是很好,謝衍也沒有跟他們說太久的話,很快總管便過來稟告說已經將這幾位的住處安排好了,大夫也在那邊等著。
攝政王府麵積大人卻少,安排幾個人暫住自然不是什麼大事。
謝衍牽著駱君搖的手,親自將三人送到了住處,等他們安頓下來才轉身離開。
回境園的路上,謝衍有些沉默。
駱君搖想起方才大夫說的話,心中也有些沉重。
自古以來間諜細作都是個危險的職業,特彆是他們這種必須深入到敵人跟前執行最要緊任務的人,更是和那些隻作為眼線或閒子的不一樣。
崔子郢那邊如何尚且不知,這三人的身體卻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不可逆的損傷。
宋文越是個文人,身體本就算不得強健,早些年受了不少拷打,之後就被關在不見天日的牢籠裡身體早就垮了。
喻明秋斷了一臂,早年還被打斷過雙腿。雖然被接好了但也不可能有什麼精心的照料,依然落下了病根,身上的暗傷更是不計其數。
還有葉封,他年紀最輕,卻也比其他兩人好不了多少。
最嚴重的是他肺部曾經重傷,若是治不好彆說恢複成從前的模樣了,他這輩子恐怕都隻能這樣病懨懨的了。
駱君搖輕輕握了下謝衍的手,道:“彆擔心,有薛神醫在,他們都會沒事的。”
謝衍點點頭,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上,仿佛是想要從她身上汲取一些能量。
謝衍沉聲道:“宋先生當年全家因白家而死,後來他投入伯父麾下,屢立奇功。他一個讀書人,憑著那些功勞本可以在上雍安享富貴,卻毅然潛入白氏殘部軍中。後來他下落不明,幾年後我和皇兄才從一個俘虜的白氏將領口中得知,他是被一個機緣巧合曾見過他的叛徒認出來了。我們都以為他已經……”
駱君搖認真地聽著,“那位喻明秋呢?”
謝衍道:“他曾是皇兄身邊的暗衛統領,永泰四年他奉皇兄之命帶了二十個高手去斬殺投敵的餘沉及其黨羽。跟他一起去的人隻回來了三個,他們沒能殺了餘沉,卻斬殺了三個叛逃的將領,救回了重傷被蘄族俘虜的鎮**北路軍主將。喻明秋殺出一條血路護送他們回來,路上還殺了兩個截殺他們的蘄族將領,但他自己留下斷後沒能逃脫。”
駱君搖半晌沒有說話,帶著二十個人深入蘄族腹地,斬殺三名叛軍兩名蘄族將領,救回一名被俘虜的大盛將領,最後還能殺出一條血路回來。即便沒有親眼見過,她也能想象出多年前的喻明秋是何等驍勇。
而如今,歸來的他卻已經滿身傷痕,斷臂毀容。
駱君搖伸手摟住謝衍,安慰地拍了拍他。
雖然謝衍沒有明說,但她也能聽出來,他當年跟喻明秋的交情應當不一般。
謝衍輕歎了口氣道:“葉封跟冷霜一樣,都是密字營的密探。他當初是奉我之命潛入貊族王庭接收消息的,可惜…消息送出來了,他卻沒能回來。”
“他現在回來了。”駱君搖輕聲道。
謝衍輕輕勾了下唇角,點頭道:“是啊,他們都回來了。”
隻是,有更多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兩國相爭,除了明麵上的戰爭,暗地裡的爭鬥更是殘酷無比。
這些年,謝衍處決了不少蘄族和白家的細作探子,同樣的,大盛也犧牲了不知道多少人。
這些人中,有些是他認識甚至是一直惦念不已的。
但更多的卻是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悄無聲息死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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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有急事出門,先更新一章,下午五點再補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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