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口,含笑朝駱君搖微微頷首。駱君搖秀眉輕挑,回了她一個明媚的笑容。
落月軒門口還站著兩個青年,一人佩刀一人空手,看著似乎都有幾分蘄族血統。
看到駱君搖過來,這兩人眉宇間都有幾分不善之色,那佩刀的青年手更是直接按在了刀柄上。
見狀,翎蘭也上前一步擋在了駱君搖前麵,俏臉寒霜盯著門口兩人。
駱君搖拍拍翎蘭的手臂示意她退下,這才朝兩人笑道:“容夫人不想見我?”
青年沉默不語,駱君搖偏著頭打量了他兩眼,道:“你跟斜斡雲長得有點像。”
“……”青年臉上的殺氣更重了幾分。
那空手的青年卻嗤笑了一聲,似乎有幾分幸災樂禍之意。
駱君搖瞥了他一眼,道:“毒蠍。”
青年笑聲瞬間一滯,臉色重新陰沉起來。
“不得無禮,請楚王妃進來。”門裡傳來了白靖容輕柔的聲音。
兩個青年這才收斂了身上的殺氣,側首讓開了門前的路。
駱君搖朝身後的翎蘭和秦藥兒擺擺手,道:“你們在外麵等著。”
翎蘭躬身稱是,秦藥兒的目光卻已經落到了穆薩身上。
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秦藥兒天真地問道:“你真的是毒蠍?”
穆薩瞥了她一眼,有些不屑地道:“是又如何?”一個黃毛丫頭,他自然不放在眼裡。
駱君搖看了身後一眼,不再理會舉步跨進落月軒。
身後,秦藥兒的聲音嬌軟又無害,“我好奇呀,你為什麼叫毒蠍?是你爹媽給你取的名字嗎?你不害怕蠍子嗎?聽說沙漠裡有……”
“你……”
落月軒裡,白靖容站在窗口回身望著走進來的駱君搖微笑道:“楚王妃,貿然來訪,打擾了。”
駱君搖笑道:“容夫人客氣。”
目光掃了一眼沉默地坐在花廳一角的中年男人,駱君搖心中暗道:又是一個高手!白靖容身邊的高手可真不少。
總管說白靖容隻帶了三個人來,門口那兩個不怎麼稀奇,但坐在廳中這中年男人看上去平平無奇,卻莫名給了駱君搖極大的壓力。
雖然對方明顯有幾分故意,但能讓駱君搖感受到如此壓力,可見對方實力如何。
如此高手,也就難怪白靖容敢隻帶三個人就跑到攝政王府來了。
駱君搖心中瞬間轉了幾個念頭,麵上卻依然笑容晏然,“不知,餘先生可還安好?”
白靖容道:“一些皮外傷,養幾日差不多就好了。阿沉不懂事,昨日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駱君搖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笑道:“容夫人言重了,算起來…我們還要多謝餘先生才是。”若不是因為餘沉,她想乾掉斜斡雲恐怕還要好些日子,更不能那麼輕易換回宋文越四人了。
餘沉在蘄族這些年毫無建樹,白靖容卻肯用宋文越幾人來換他一命,可見餘沉對她確實十分重要。
駱君搖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中年男人,笑容甜美,“夫人對餘先生愛重有加,真是讓人羨慕。”
白靖容微微蹙眉,她知道這小姑娘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此時聽她說話,竟一時有些不懂她的意圖。
白靖容心中疑惑,口中卻笑道:“我知道王妃對阿沉有成見,不過立場不同,阿沉跟隨我多年,我總不能棄他而不顧。”
駱君搖漫不經心地道:“夫人高義,不知夫人今天來訪,所為何事?”
白靖容笑道:“倒也沒什麼大事,昨天冒犯了攝政王府和鎮國軍,自該登門致歉。”
登門致歉?這也太客氣了。
駱君搖不以為然,果然很快又聽到白靖容笑道:“另外便是,曲先生癡迷武道,聽聞攝政王武功蓋世,這才忍不住想登門請教一二。”
駱君搖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中年男子身上,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曲?”
白靖容笑道:“正是,曲先生是我舊友,這次聽聞我要來上雍,便陪我走這一趟。他平生彆無所好,唯獨對武道孜孜不倦。能有機會與攝政王切磋,自然不願放過這個機會。還請王妃成全。”
駱君搖心中了然。
她說呢,白靖容又不是閒著沒事專程跑來賠禮道歉?
致歉是假,來彰顯實力是真。
敢登門說要和謝衍切磋,看來這位的實力比她想象中還要更高一些。
駱君搖打量了那人幾眼,問道:“這位先生,跟曲天歌是什麼關係?”
白靖容並不意外她會這麼問,低眉一笑道:“天歌是曲先生的愛徒。”
駱君搖點點頭,突然朝那中年男人笑了笑,話鋒一轉道:“正好,曲天歌欠了駱家一筆賬,曲先生要不要先幫他了結了?”
聞言,白靖容和那中年男人都是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駱君搖會這麼說。
白靖容眸光微閃,道:“王妃見諒,不知天歌欠了駱家什麼賬?”
駱君搖道:“曲天歌在我長姐大婚之日將她劫走,壞了我姐姐的婚禮讓駱家顏麵掃地,難道不是好大一筆賬?”
白靖容道:“這其中…恐怕有些誤會。”
駱君搖笑道:“誤會是指…曲天歌其實不是曲先生的徒弟?這筆賬曲先生不打算認?”
白靖容道:“王妃誤會了,曲先生的弟子確實叫曲天歌。可是…王妃如何肯定,劫走駱大姑娘的人就真的是曲天歌呢?”
駱君搖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苦惱,“對哦,斜斡雲死了,曲天歌也跑了。”
白靖容含笑不語,駱君搖也不生氣,很是大度地揮手道:“沒關係,反正曲先生在上雍,曲天歌若是個孝順徒弟說不定會過來給他師父請安呢。到時候看看不久知道是不是了?不過…駱家和攝政王府好像下了格殺令,如果曲先生的活徒弟變成了死徒弟,先生可不要見怪啊。”
聞言,那中年男子終於抬起頭來看向駱君搖一眼,沉聲道:“楚王妃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駱君搖道:“曲先生謬讚了,還比不上令徒呀。”
中年男子微微眯眼,“你在威脅我?”
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駱君搖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駱君搖背脊挺直,麵不改色,“曲先生言重了,實話實說罷了。曲先生這樣欺負晚輩…是自知理虧麼?”
中年男子眼底閃過一絲光亮,輕哼一聲收回了淩厲迫人的氣勢。輕哼一聲道:“駱雲的女兒……”
話隻說了半截,也聽不出是貶是讚。
駱君搖也不在意,笑吟吟地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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