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壽宴上的送葬曲!(2 / 2)

皇城第一嬌 鳳輕 11011 字 8個月前

駱君搖道:“畢竟是丞相的壽宴,咱們這麼早走不合適,還是再等等吧。”

謝衍眼眸深邃地看著她,“是麼?我還以為搖搖是想看看雪崖公子長什麼模樣呢?”

駱君搖乾笑,“怎麼會呢?”

片刻後,阮家的管事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為首那人長身玉立,雪衣烏發,容貌清俊如初冬寒雪。在座的賓客無論身份高低,無不錦衣束發,衣冠堂皇,唯獨他一人隻穿了一身雪色素衣,一根發帶半束起發絲,烏黑長發披在身後,倒是有幾分仙人遺世之感。

隻是……這實在不像是來賀壽的打扮。

說得再嚴苛一些,正式場合披頭散發在上雍權貴和尋常百姓眼中甚至都不是良家打扮。

不隻是阮相,阮家的人臉色立刻都有些沉了。

也就能理解引他們進來的阮家管事為何一臉為難忐忑的模樣了,他顯然也知道這位的衣著裝扮有些不成體統。

大堂裡的氣氛一瞬間顯得莫名尷尬。

那雪崖公子身後跟著幾個人,一人手中捧著一個錦盒顯然便是要送的壽禮,另一人手中卻捧著一張七弦琴。

“雪崖奉閣主之命,恭賀丞相壽辰。”雪崖公子淡淡道,這祝壽詞也說得十分不走心。

許多沉迷雪崖公子美貌的貴女們也瞬間回過神來,與離得近的閨蜜交換了幾個眼神。

這鳴音閣好像是有些來者不善啊。

阮廷的臉色也不太好,這鳴音閣的人不像是來祝壽的,倒像是來找事的。

侍立在阮廷身後的阮月樓開口笑道:“多謝鳴音閣主人,雪崖公子來者是客,請坐下喝杯酒。”說罷一揮手示意旁邊的管事去接下雪崖公子送來的禮物。

雪崖公子這才看了阮月樓一眼,淡笑道:“阮大公子,幸會。”

“客氣。”阮月樓微微蹙眉,他是第一次見這雪崖公子,總覺得這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雪崖公子請。”

雪崖公子道:“在下奉命而來,還要回去複命,恐怕無福消受丞相府的宴席,實在是抱歉。在下願為丞相和在座諸位彈奏一曲,以賀丞相壽誕。”

不等阮月樓回答,隻聽阮廷沉聲道:“不必,雪崖公子既然忙,阮某便不多留,請吧。”

有人不滿,“雪崖公子一曲千金,丞相大人聽聽又有何妨?”

阮廷目光一凜,驟地射向那聲音的來處,一時卻無法從滿堂賓客中尋到到底是誰說了這話。

有了出頭鳥,自然也就有人跟著起哄了。

倒不是這些人毫無眼色看不出阮廷的態度,正是因為太有眼色了,他們知道阮廷不想聽雪崖公子彈琴才跟著起哄的。

換個說法,他們想看丞相大人的笑話。

阮廷臉色有些冷,目光落到了雪崖公子身上。

半晌才緩緩道:“既然雪崖公子想彈,那就彈吧。”

雪崖公子輕笑了一聲,也不覺得尷尬,取過身邊侍從捧著的琴,轉身席地而坐修長的手指撫上了琴弦。

古樸的琴音從指尖流出,原本還有幾分雜音的大堂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琴聲錚錚,曲聲古樸莊重。

雪崖公子琴藝大家之名果然不是虛傳,一曲《虞殯》彈得……

呃,聽出這是什麼曲子的人瞪大了眼睛看向端坐在大堂中的雪崖公子。

雪崖公子確實是琴藝了得,這首古曲音律極簡,本就不易彈得出色。在他指間卻不僅有古曲的古樸大氣,莊嚴肅穆,更是讓人隱隱有落淚之感。

但…彈得再好也改變不了這是一首送葬的曲子啊?!

“放肆!”早有人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還不將這狂悖之徒拿下!”在丞相壽宴上彈送葬曲,確實稱得上狂悖了。、

守在門口的丞相府侍從並不通音律,這古老的送葬曲如今也不大用了,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隻得有些無措地看向主位上的阮廷,等著主人的指使。

當朝丞相也終於徹底沉下了臉,今晚這場壽宴可說是徹底悔了。無論他們如何做,過了今天丞相府都會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上雍皇城裡的一則笑話。

阮廷一把按住想要上前開口的阮月樓,沉聲道:“不知本相何處得罪了鳴音閣主人?”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這雪崖公子是鳴音閣的人,鳴音閣在今天派人弄這麼一出,顯然是跟阮家有仇怨啊。

隻是這法子,未免太損了一些。

另外,這鳴音閣後台到底有多硬?在上雍皇城裡這樣得罪當朝丞相,還想好好活著麼?

《虞殯》這古曲很短,最後一個音在雪崖公子指尖逝去,隻見雪崖公子按琴低眉,輕聲笑道:“丞相大人多慮了,鳴音閣與丞相大人無冤無仇。”

阮廷冷笑一聲道:“這麼說,是雪崖公子與本相有仇了?”橫豎都是丟臉,阮廷也不想再維持自己溫文爾雅的模樣了。

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若是就這麼算了,隻怕日後人人都想往阮家頭上踩上一腳。

雪崖公子站起身來,掃了一眼大堂中一眾賓客,道:“此曲,本也不是為阮相而奏。在下不過是想借個地方,為家母奏一曲挽歌罷了。”

一邊早就氣得圓臉漲紅的阮福怒道:“你給你娘送葬,要到阮家的地方?本公子看你分明是來尋人晦氣的!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有了自家小公子的命令,阮家的下人不敢再耽擱,立刻衝進了大堂中。

跟在雪崖公子身後的兩個侍衛卻上前一步,將人擋了回去。

賓客之中也不乏武將或習武之人,有人想看阮家笑話自然也有人想跟阮家攀交情。立刻有人起身摩拳擦掌想要上前幫著將雪崖公子拿下,“竟敢在丞相府撒野,還不束手就擒!”

不管怎麼說,在彆人的壽宴上奏送葬曲都未免太過分了。哪怕這位雪崖公子風華絕代,姿容綽約,也沒有人為他說情。

雪崖公子見自己儼然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也不驚不懼,他輕笑了一聲,抬眼看向阮廷道:“父親,您當真不認識我了麼?阿朔回來了。”

“……”大廳裡再次陷入了寂靜,有人懷疑自己今晚是否多喝了幾杯,耳朵出了問題。

阿朔?阿朔是誰?

嗖!

風聲破空而來,阮福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了朝自己砸來的東西。

“這是什麼玩意兒?”

那是一塊玉佩,並不算什麼名貴的玉,雕工還算精細卻也算不得十分出眾。

玉佩看著已經有些年頭了,倒是十分溫潤鮮活,顯然有人時常拿在手裡把玩或長期佩戴。

隻是身為丞相府最得寵的小公子,阮福是看不上這玉佩的。

離阮福近的人湊過去,看到那玉佩上刻著一個阮字。

大廳裡再次陷入了難以排解的尷尬和死寂。

阮廷的五十壽宴上,有人拿著一塊疑是阮家的玉佩來認親。

而這個想要認親的兒子,還在他“爹”的壽宴上給自己親娘奏了一曲送葬挽歌。

“話說…阮相當年夭折的那位公子,是不是就叫阿朔?”有人不由想起了一些舊事。

早年阮廷還時常會提起自己亡故的妻兒,隻是這些年阮家幾位小公子年紀漸長,才漸漸不再提了。但能坐在這大堂裡的,除了各家公子姑娘,豈不大都是阮廷的同僚甚至親友?

自然會有人記得。

隻是看看阮家人的臉色,眾人還是不約而同地將話咽了回去隻在心裡琢磨。

那位大公子不是跟夫人一起遭遇劫匪死了麼?又怎麼會在二十年後拿著玉佩來認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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